新制度经济学读《新制度经济学》

Journal of Institutional and Theoretical Economics的论文集，补补课

p2 新制度主义的一个目的是系统地考察产权和制度之间的关系。。。。产权具有价值，它必须以一种为社会所认可的方式强制实施。。。。秩序的保障可能“完全是内生的”，也可能由“对具体的外部结果的预期(Weber1980)”强制实施。制度经济学研究的是第二类情况，即建立在法律或习俗确立的约束力基础上的保障。

p22 古典合同与关系合同的区别。

p41 对Thorstein Veblen这位最著名的，或者带点贬义地说最激进的、也是最早的制度主义者来说，“制度”是某种相当不同、有更复杂影响的东西。对Veblen而言，““”制度”是“在一个时期里所通行的思维习惯”，“制度具有一种习惯()Usage”特征，它通过习惯和一般认可变得具有公理性和不可或缺性。

p44 德国历史学派。。。Max Weber的方法论尤其是他的Idealtypen的概念和Verstehende Methode（理想形态和言之有物）概念作更全面的讨论。

p186 对于工会制度的讨论，以及如何通过制度安排来克服信息不对称性。

p221 当几个资源所有者同意限制或控制他们未来的行动以实现比没有合作时更高的收益时，一个共同体也就产生了，通过建立使他们的准租金不被剥削，不会流失或减少的安排，共同体的成员就能够在有前途的事业上投入资本，但是，如果没有共同体提供的这种保护性安排，这种投资风险很大。

p242 Douglass North指出，现有的经济史研究是不完全的，因为它忽视了交易成本，无法了解自工业革命以来与生产力大幅度提高相联系的交易成本上升的性质。North试图解释制度的基本特征和思维形态在制度演变中的作用。国家的发展被看作是获得贸易收益的基本前提条件。但是，国家也是造成剥削的一个原因。一般来说，为现代发展付出的代价是越来越多的大量资源被用于交易和政治制度中。市场的发展也导致了对市场经济的剧烈反应。North提出：什么因素使市场制度有自我毁灭倾向呢？对何以问题他提出了两个原因：首先，由于大规模的非人力要素和产品市场的存在，思维形态上出现了多样性。人际关系淡薄的环境促使各团体争夺国家控制权。其次，环境的不确定性促使特殊利益集团尽力保护自己免于市场竞争压力。North断言，产生今天我们所面临的这些问题的原因并不是由于资本主义而是由于专业化和劳动分工程度的提高。。。。

Libe cap指出，有利的制度变迁不会自己发生。只要在产权安排改变时财富和权力发生变化，个人就有动机干预权力配置过程，因此，经纪商有效率的结果常常受到上海。为理解在各种情况中产权如何配置的问题，就必须分析分配上的具体冲突和为促进在变迁上达成一致所采取的妥协。

p244 《交易成本、制度和经济史》 Douglass C.North

自计量历史学革命开始，经济史研究一直采用新古典经济学的研究方法。新古典经济学分析和解释在零交易成本的严格限制检验条件下某个时点上的资源配置。在她3的原始形式中，它假定市场充分发挥作用。虽然近年来它的发展更强调正信息成本、不确定性和交易成本，但它无法融入一个使我们能分析经济结构历史变迁的一般框架，而这是经济史的全部内容。

Gains From Trade 与Costs of Trade

p248 对于思维形态的讨论比较有意思。

不同思维形态的出现是因为人们有不同的经历，这种经历上的不同导致他们对周围世界的看法不同。不同的世界观在一定程度上来自地理和职业上的特殊性。因此，思维形态所依赖的理论基础正是产生贸易收益的基础--就是说，专业化和劳动分工产生了贸易收益，而不同的思维形态、不同的关于制度公正和公平性的看法也来自于此。它们可能源于地理上的特殊性位于不同地方的人所面对的问题不同，形成的习俗、传统和语言也就不同。它们也可能源于职业上的专业化。这种专业化导致了雇主和雇员间缺乏人情味的交换关系以及人格化关系的丧失。。。。当社会有不同的思维形态时--这反应了专业化和劳动分工程度的提高，就需要耗费更多的资源，首先要耗费资源于准确定义规则，继而要耗费资源于实施这些规则。这种定义和实施是必要的，因为当思维结构不同时，各人会认为没有必要约束以他人利益为代价追求个人最大化的行为（欺骗、偷懒等）。当绩效测度成本很高时，思维形态上的一致性或多样性是对制度形式的基本影响力量。（这段话十分重要，其指出了国家或企业内部的思维结构带来的效益问题）

。。。资源成本的增加不仅是因为测度和实施由专业化程度提高导致的不断拉长的链条的成本增加，而且是因为思维形态上的多样性将成为交换过程参与者间关系的特征，它要求更多的资源投于对合同的描述和实施上。

p249 西方世界的两次革命：一万年前的中东和工业革命。这两次革命是根本性的革命，因为它们改变了人口、资源比，使得在人口增加的情况下，人均产出至少能保持不变（事实上，它们为现代社会福利的史无前例的增长提供了基础）。但是，要实现这两次革命带来的潜力，就需要把更多的资源用于政治和经济组织中。

p250 第一次经济革命产生了定居农业(settled agriculture)这要求有一种复杂得多的经济和社会组织与之相适应。最重要的是，需要一套排他产权阻止非定居区成员进入。对牲口和农作物的这样一种产权的发展包含了某种形式的共同防御。另外，农业本身要求作出有关种植什么、何时种植、何时收获和如何解决耕种期和收获期间所需要的协调行动问题的决策。而且，还必须作出由谁来进行这些任务的决策。一个定居社会能够储存粮食来应付饥饿和干旱。粮食储存的要求对贮存设施进行协调和一体化。如果进行灌溉，还需要进行有协调的一体化和任务与绩效的开发。

从游牧民族的集体决策中演变形成的，但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分工和专业化大大加强。。。。农业生产率会逐渐提高，而粮食贮存能力会削弱作物减产的影响。这两样变化会促进人口增加，而人口增加反过来又会增加集体决策的成本和个人偷懒的动机（因为发现偷懒行为的成本也在增加）。社会的膨胀也会增加协调生产决策和分配社会产品的成本。

所有这一切导致了国家的出现，与国家联系在一起的是治理内部结构的规则、实施这些规则和与他国竞争的强制力。这无疑是古代社会实现的最根本的一项成就。）但是，国家必须建立在强制力基础上。只要这种强制力不是平均分配的，国家的统治者就可以为自己的利益剥削其他人了。国家是获得贸易收益的一个基本前提条件，也是剥削的来源。

。。。国家内在的不稳定性是历史的一个基本特征，但至少在罗马帝国于公元5世纪灭亡前的几千年里，它是经济增长的基本源泉--这种增长的代价是越来越多的资源流向了政治组织以及拥有强制力的人不断进行的剥削。（这一段论述从利益层面说指出了制度的增长作用）

p251 与第一次经济革命不同，第二次经济革命是建立在新知识富有弹性的供给曲线上的。这些新知识转化为现代世界的科技进步，它使新古典经济学的基本假设得以实现。新古典经济学的乐观主义假设是：新知识能以固定成本生产出来，边际替代使持续增长成为可能，这种增长又与人***炸式的增长相适应。但是，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大量资源被用于交易活动和政治、经济制度，这些制度内在地更加不稳定了。

。。。家庭生产的特征为彻底的垂直一体化。在这种情况中，没有测度成本，因为每个人都是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生产的，这种生产方式付出的代价是来自于专业化的生产力收益。第二次经济革命与此正好相反。它导致了无穷的交换活动发生，取得了巨大的生产力收益，而付出的代价是交易成本的上升。显然，来自专业化的生产力收益超过了不断增长的交易成本。（而这是否是资本主义的一个扩张动力？只有在同质化的世界里才能充分降低交易成本在公司管理上，这也是公司文化所起到的作用）

p252 改变经济的基本力量实在延长的生产链的每一步骤上日益增加的控制问题，以及与生产商这一巨大变化相伴随的日益增加的劳动纪律和行政问题。事实上，很多新技术的目的便是通过用资本代替劳动力，通过减小工人在生产过程中的自由度或通过对中间品质量的自动检测降低交易成本。（这里提到了资本对于劳动力的替代的重要趋势）

p253 工厂中的纪律体系不过是对团队生产中控制偷懒问题的一个反应。从雇主角度看，纪律约束包括规则和管制、激励和惩罚。像泰勒制的创新发生在测度个人业绩的方法上。从工人角度看，纪律是无人性的机制，它们的目的是提高生产速度和强化对工人的剥削。由于没有工人的构成合同绩效的产出指标，因此他们双方`的看法皆是正确的。

P255 North讲到的分工和专业化导致了多样化的思维形态的产生。实际上，在专业化之前，思维形态又是不多样化的吗？也许，是在思维形态的转化和在个人之意义上的多样化更为贴切一些。

，，，第二个假说认为，市场的自我毁灭倾向来自于竞争引起的内在不稳定性。随着运输成本的厄降低，竞争已是全球性的。竞争导致了交换条款的大幅度波动，并诱使利益团体耗费资源于影响或控制国家政策以减小竞争压力。。。。

马克思主义者认为是由资本主义造成的，但看一看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社会的情况，就会清楚地看到，它们也面临着和西方世界相同的欺骗、偷懒和异化问题。不是由于资本主义，而是由于专业化和劳动分工程度的提高，才产生了我们所面临的问题。文明的代价是政治和经济组织的成本上升及与它们相相伴随的不稳定性。在我们能理解它们、并能为了解它们的内在特征提供一个分析基础之前，我们将无法彻底地解决它们，这就是今天的社会科学家们所面临的任务。

这篇只有两篇参考文献的论文，确实是开山之作，值得反复思考。

p259 分配效应使权势团体反对制度变迁，虽然这样做会使整个社会变得糟糕。因此，分析产权制度背后的政治谈判的细节是回答为什么存在如此多样的产权安排问题的关键。

p261 对控制权的竞争产生了订立制度变迁合同的激励。

《不同产权安排尤其是专利制度下的创新激励》

其中对于中世纪的引述比较有意思。实际上，中世纪成为了古代世界技术变迁停滞的转折点。也就是说，中世纪与其说是一个停顿，不如说是一个启动。

p281 随着古代的结束，在那时的西方世界中技术变迁几乎停止不前。到了中世纪，它获得了新的动力。由于两个原因，公元529年标志着中世纪的开始。其一，Justinian大帝关闭了柏拉图在雅典的科学院，“异教哲学建立”。其二，圣-本尼迪克特建立了Monte Cassino修道院。本尼迪克特派的修道准则可以看作是新一轮技术变迁的生殖细胞。"ora et labora"规则代表了一种新的宇宙观：人是自由的，人不是奴隶，他的（体力）劳动是与上帝作为一个造物主之间的合作。Hugo Von St. Victor 建立的科学体系（公元1180年）最好地记录了这一与古代思想的决裂。在古代思想中，体力劳动被认为不值得高贵、有教养的人去做。古代对科学的三个分类：“逻辑”、“理论”和“实践”或伦理通过“artes mechanicae”加以扩展。St. Victor认为，上帝给了人类四种训练以弥补人类自身缺陷：理论对无知、逻辑对错误推理、伦理对意志的非公正性和机械学对身体的薄弱。

发生在中世纪的巨大技术变迁不能被夸大。公元1000年左右在欧洲，尤其在后来开始工业化的西北欧出现的技术早在几千年前就在中国实现了。但是，大约400年后欧洲就基本追了上来，并且，在黑死病、战争和饥饿中止了经济发展以前，它正在向前工业化经济发展。

专利制度起源于中世纪，即大约在长期的农业发展后期和手工艺品的前工业化生产开始之时。这一经济变迁时期伴随着产权逐步从房屋、花园和土地的公有产权向越来越排他、即更“私有”的产权转变。

p286 如果对创新动力的调查仅限于分析专利的作用，产权制度的本质也就无法看到。本尼迪克特规则中表达的新世界观是为什么中世纪人对劳动和技术的态度与古人完全不同的主要原因。对技术进步的早起载体--修道院--来说，技术是确立修道院经济自主权和省下时间进行学习、思考和祈祷的途径。因而，西斯特教派在几百年的时间里一直进行水车技术的开发，对此贡献甚大。

p287 而且，由Albertus Magnus和St. Thomas Aquinas为对抗Augustinian Doctrine而提出的亚里士多德主义被接受，确保了宗教信仰无法统治科学和哲学。而这正是伊斯兰文化中科学的命运。世俗制度和教会制度相互竞争，产生了多种多样的方法和观点。因此，中世纪人有着大量的行为和行动机会，例如，是作为一个手工艺人还是一个长途贩运商。在他的创业活动中，他比今天的企业家们更自信，后者在社会责任和利润最大化之间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