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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恋爱的犀牛《人生没那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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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08:5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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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恋爱的犀牛》我认为这一句概括得最简洁明了:就是一场她爱他他不爱她,他爱她她不爱他的故事。

庄周爱上梦只是蝴蝶不愿意,如是而已。

一直以来,仍然心心念念地去寄望一些温暖和明亮的句子,可是当我看到马路对明明竭尽所能、疲于奔命的爱与恨,不得不暗暗承认自己确实是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他说他选择不忘,我虽感慨这逞强的伟大却又忍不住觉得可笑,可笑的地方就在于他竟然只能用接近绝望的自欺来证明自己的伟大,你看,现实世界的浪漫其实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我们可以把马路称作一个英雄,不过,英雄最后的浪漫却是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自己。

看《书剑恩仇录》,印象最深是乾隆赠给陈家洛的玉佩上刻的铭文:情深不寿,强极则辱。陈家洛握着玉佩百感交集,如果只是不受用的道理也就罢了,偏偏那就是他人生的真实写照。他将要多愁善感和争强好胜一辈子,最后却终将因为这样的一辈子后悔。

当有人对自己说刻薄的话,我却变得越来越宽容的时候;当有人对自己说称赞的话,我变得越来越平静的时候,我满是恐惧地察觉到小时候一直不能理解的那个时刻就要来了,那个所有浪漫归于平淡的时刻,所有理想化作追忆的时刻。这意味着你不会再因为记忆中的某次悲伤而感到心理不舒服了,只会因为忘记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且想方设法也没法将它找回来而不寒而栗。

故事里的事总是那么惊心动魄,慷慨激昂,每每让我沉溺于其中不可自拔。但是倘若把这样激动的情绪延续到自己的生活叙事里,就会莫名地感到尴尬。

后来,一个朋友解释了我感到尴尬的原因,他说那是因为我害怕这样溢于言表的激动是一种自说自话的一厢情愿。很有可能的情况是,你兴致盎然地描绘了一番某人的美丽之后,听者突然问你:胸部如何?

美这种东西,不像三围那么实在。而我抒发的感受,只有作为一次痛苦的叙述时才更吸引更多人产生共鸣,因为有更多的人期待着咀嚼你的悲伤。

面对这种尴尬,我想要学会运用一种理智的分析来掩饰,这样的不透彻却常常变成更卑微的笑料。

当我听见有人说,为什么马路那么疯狂地爱明明,无非是爱她美丽的皮囊罢了,我会说服自己:皮囊的美丽极有可能被当作一种肤浅,肤浅是罪,是重罪,但它是绝对的精神暴力,警醒和机敏常常一见了它就失去了价值,你可以说它肤浅,然而你却打不过这种肤浅。

因此,当一个男孩满是愤恨地发短信给我,说“其实我真的一直挺讨厌你的。我太虚伪了。当然你也差不多。你这么肤浅,我怎么可能爱上你呢。”那个时候,我差点没哭出声来,我一边觉得他可悲一边又为自己觉得他可悲的冷漠感到遗憾。终于这句子还是没发挥作用,得不到喜欢得到讨厌也是好的,但是这样激烈的情绪换来的却只有漠然。

所以说,一厢情愿是一件多么不值得的事情。庄周爱上梦只要蝴蝶不愿意就是枉费。

我曾经对他说过老掉牙的台词,说我只能和你做朋友。现在想来这样的伪善远远比不上明明残酷的果断。你知道,那时的尖锐其实是一种温柔。

大概每个人都扮演过这样的角色, 因为一时心血来潮而不管不顾的角色。那个像明明对高辕一样狂热的女孩最终是因为厌倦而离开了我。因为她发现原来一场抗争中的勇敢是用另一种面貌出现在生活中的,委屈,沉默,而且琐碎,没有任何人在乎你所谓的输赢。

某个时候,她仅仅因为在他那里得到了一个记忆中听过的句子就自顾自地陶醉了。后来,那个懦弱又自以为是的男孩子的神经终于被触动,她又觉得一切已经索然无味。她不信任那种临危才被激发的挽留,更可怕的是她突然发现,自己能够像犀牛一样沉溺于狂热之中,只不过是因为怕麻烦罢了——要把自己喜欢的人所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分出个对错,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大概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其他的只化为蛾,蟑螂、蚊蚋、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并无想象中之美丽。”我已经记不清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李碧华这样刻薄尖锐的女子。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不浪漫的人生的确更有说服力。

想象过斑驳的巷子、晴朗的街头,激动人心的重逢。只是已经不再为这种想像激动得很久很久。 曾经的青涩少年、热烈过的如花美眷终只剩下短促的问候。

“你好吗?”他们是因为这句话从陌生人变得熟识的。

“你好吗?”他们也是因为这句话又做回陌生人的。

其实我真的不想这样,不想坐在这里写这些尴尬的话,然后任它们被曲解试误,成为别人的慰藉。只不过我其实也仅仅是尴尬而已,就算是面对微不足道的尴尬,我能做的也只能是更勇敢,不是吗?即使人生不浪漫,我也不会选择做个胆小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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