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庵在回顾买碟观影经历时感叹,自己无意间错过了VCD时代,“然而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至少后来有了DVD,不会像有些朋友那样为白白买过许多VCD而别扭不已”。2008年4月,在第18届全国书市上,我惊见“记忆碎片”升级版《闪开,让我歌唱八十年代》,并于随后在老六处订购此书,捧读有老六题签的《闪开,让我歌唱八十年代》,我联想到了止庵的那种感受。家乡人有话,“迟饭是好饭”,信然。
老六就是“见招拆招”,就是张立宪。“记忆碎片”在西祠胡同“饭局通知”连载时,我还是一个网盲,无从知道它的好,所以后来与结集成书的《记忆碎片》擦肩而过。他的文字,此前印象深刻的,是《爱情的另外一种译法》,是在《查令十字街84号》([美]海莲•汉芙著,陈建铭译,译林出版社2005年5月版)的附录里读到的——后来才知道,此文便是他的读书“记忆碎片”之一。2005年6月,我出差苏徽,在长途车上翻毕《查令十字街84号》正文,唏嘘不已,及至读完《爱情的另外一种译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涕泪横流,旁若无人。其后,我买了若干册《查令十字街84号》,赠与同好,又提笔作文《寓言:事关远方》,向读者力荐此书。再后来,在《出版人》上看到张立宪的《妙译》,提及译林版《查令十字街84号》有其举荐之劳,“我是隐隐有些得意的”——他,有这个资格。
阅读老六的“记忆碎片”,是一个双向互动的经历。我特羡慕老六他们的同学聚会,人家都想到不必让外地同学“出血”,只需自己解决来回路费即可,而我那年回老家参加高中同学聚会,他们还让我凑份子,太不地道了;老六说“垄断产生的是狂热的迷恋”,我便想到“文革”中那个“垄断的偶像”,没有竞争的垄断,害死人啊;“如今,爱情没有了,信还留着。对,你还练了一手好字。这就是爱情给你的遗产”,老六这是说谁呢,反正自己脸部发烧,我分明记得同学里没有一个叫“张立宪”的啊……
“闪开,让我歌唱八十年代”,这话豪气得紧又底气得紧,比“记忆碎片”透着阳光透着激情,抓人眼球。虽然老六的《记忆碎片》先于《八十年代访谈录》出版,那句腰封上的广告语也早喊出来了,但增补版此番更名,难免让不明就里者有搭顺风车的嫌疑。老六对改名却有另一种担心,恐怕“八十年代”这个标签限制了读者群,在后记里念叨了半天,然而,就我这个生于1970年代的读者来说,却不存在这种情形。
抄句老六的话:
“这世界上有一种***,叫嚷着苦难是什么财富,并对可怜的成长历程感激涕零,似乎只有在荒漠上才能知道水的可贵,才能充分吸收水的养分,让自己长得有个人样。如果在水源充足的地方,就会拿水当尿,渴死都不带喝的。他们以为今天混得不错都是沙漠给的,他们以为这么爱书都是没书的年代给逼的。……我们总有一种错误的想象,觉得自己之所以能成为现在这副样子(而这副样子又是最好的),是惟一的可能性。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你,没有你哪有我,连制造苦难的人,也因此捎带着被感谢。”
这两年,老六投精力于《读库》丛书,一个人组稿、编辑、监印、发行,经营得颇有生机。他为此专门开设博客,记录一本书的诞生与成长。我是在冉云飞的博客里知道《读库》的,出差杭州买到《读库》(0601)之后,一直追随它的脚步。丛书收入的中长篇文字,大都有别于其他书刊,尤其是一些多灾多难的书稿摘录,比如《安东尼奥尼与》、《非洲,我的非洲》、《非常道》的序和后记,更为我所珍视。也有不少文章首发于《读库》,后又为报刊转载,乃至正式出版,比如《遥远的乡愁——台湾现代民歌运动三十年》、《小话西游》的独立成书(想来其间少不了老六的引荐)。在《读库》之外,老六还鼓捣出一些与之相关的Note Book(读者爱称是NB)、明信片之类;在编辑之外,老六还组织了一些活动,比如为摄影师王搏消化影展的费用,以支持其救助西部贫困代课教师,比如“5.12汶川大地震”之后,老六联合建筑师谢英俊,为灾民建屋募捐……这些“行为艺术”都是功德之举,读者幸甚,时代幸甚。
好声相和。几年下来,《读库》渐成一些人的私房书,和《闪开,让我歌唱八十年代》一样,“一代人去那里相互问好”,如是,购阅这些书,必将成为一代人读书的记忆碎片之一。
【补记:就我所见,《闪开,让我歌唱八十年代》惟一一处编校失误——P243第一行,漏“一”字。】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8:49:04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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