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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高画传《凡高画传》:于毁灭之中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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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08:4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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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前的某个黄昏在一片寂静的麦田沉闷的枪声驱散了觅食的野鸦。一个男人向自己开了一枪,然后他收拾画具,象往常一样走回旅店。他躺在床上,厕身面对墙壁;他还在抽烟,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再握起他钟爱的画笔。他一次次地醒来,清醒又让他感受到难忍的痛楚。血一直在流,他已经无法承受,甚至不知道这两天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于是文森特.凡.高,这个在毁灭中闪耀着无限光辉的灵魂就这样陨落了。

《麦田里的乌鸦》,这是凡高留给这个苍白世界的最后一件礼物。依旧用了他最喜欢的黄色:那一片金灿灿的麦穗,正预示着收获季节的到来;然而凡高并没有收获到生命的果实,却将它早早埋入地下,等待后人来享用。这一片黄,教人眼花缭乱,想想这世上,还有谁会象凡高这样如此深爱黄色。黄色是太阳的颜色,他如此钟情于黄色,也许正因为他对太阳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情感。太阳让凡高看到了一种灿烂蓬勃的生命本质与万物勃发的生命激情,也带给了他激动与灵感。然而,这幅《麦田里的乌鸦》,却找不到一丝阳光的痕迹。天空是黑压压的,背景那片似鸦群又似乌云的黑色,让人有一种窒息和失落的感觉。这一片看似毫无规则的涂鸦,却仿佛有着某种压抑,惊栗和悲戚的预示。凝视这幅画,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慌,那黑压压的天空,和那片惊恐不安四处逃散的野鸦,都让我感觉似曾相似。三天后在这片麦田,他向自己开了枪,枪声惊起的乌鸦,无不回答了我的恐惧。这是凡高的预见,也是他真实的绝境,但在作画之时,更象是一时间迸发出的思维火花,再将其信马由缰地倾泄于画布之上。这幅凡高的绝笔毫无保留地给了我一种长日将尽的凄凉感,但在画的更深处,凡高究竟倾注怎样的情感,这是我一直想要寻找的答案。然而,以凡人的立场,又怎能理解天才的内心世界。

在我看来,凡高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而更多时候,人们却宁愿相信他是个疯子。他的神经里潜伏着某种随时可能发生错乱和病变的基因,他性格脆弱乖戾,无法融入群体和社会,因此他孑然一生,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他沉默寡言,喜怒无常,焦虑躁动,然而这一切还只是精神病的早期。在他尚还清醒的时候,他每天以一种近乎狂热的激情画十八个小时以上,然而现实总是与理想相悖,凡高以这样的热情画了十年,整整十年,但在他的八百多幅画作中,他一生只卖过一幅。在当时,没有人关心这个毫无名气的画家,没有人欣赏他的画作,更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人不久之后便将成为美术史上的不朽灵魂。压抑,急切与自我怀疑,在凡高神经质的内心中开始滋长,也为他的疾病埋下了种子。一已然厌倦的艺术之都的“混乱不堪”,因此他决定离开巴黎,去往南部的乡下开始全新的生活。于是初到阿尔的日子,成为了凡高短暂的一生中最浪漫的时期。乡间的阳光,麦田,野花,村舍,一切都燃起了他艺术的激情,让他将眼中一切平凡的事物都变为画中的影象。他看上去已经从精神病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在这期间的作品,也全都出奇的平静与柔和。只是这一切都不过是昙花一现,在经历了高更的离去之后,凡高又从理想中回到了现实,在精神与物质的双重摧残下,他的精神世界彻底破碎了。他的大脑开始一点一点崩溃,支离破碎的神经再也无法支撑现实生活的贫困孤独,于是他遭遇了将真正摧毁他的魔鬼——神经分裂。但纵使是癫狂,抑郁与混乱,也无法扼杀他作画的激情,在反复发病的一年里,他竟在病魔的折磨下完成了两百多幅画作。如此巨大的工作量,让他愈加频繁地发病,直到他握笔的手开始颤抖,眼中的事物开始扭曲变形。但他一直在画,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画布上躁动张狂的线点,正是他内心痛苦挣扎的写照。他已经无法看到一个清晰平静的世界,这样的感觉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讲,无疑是毁灭性的,但是对于艺术本身,却奇迹般地成为了一个幸运。凡高的思维开始了一次反常规的革命他听凭着病魔的放肆任由个性个人风格也在这一时期迅速形成。他仍旧是在反反复复的精神病发作下作画,用发自内心的灵感与大自然交汇。他神经混乱,却永远不会让色彩混乱。他的思想已经完全被艺术所牵制,所以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他将生命中的一切都献给了艺术,甚至是生命本身。对于艺术的热爱,化作了他与病魔抗争的唯一动力。在生命的最后两年,凡高完成了他一生中最杰出的作品,而这一切却诞生于一个灵魂的毁灭。他最终还是被这股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所挫败,在这场持久的战斗之后,他放下了画笔,用一支枪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声枪响之后,他带走的是无尽的苦难和一生的遗憾,留下的却是艺术的辉煌与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天才都是疯子,从这种意义出发,凡高已经超越了天才与疯子的境界。精神病毁掉了他的生命,却无意中激发出了他所有的艺术能量。凝视凡高的一生,虽千疮百孔苦难多舛但却绽放了绚烂的艺术之花,这一切不得不令人感叹,这难道是上苍用毁掉他的生命作为代价,来成就人类崇高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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