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灰烬:不觉有来世,不觉有从前
文 / 王怜花
《如花美眷》的副标题是:“给逝去的爱、时光与旅途”,英文名字是“The Ashes Of Time”,我喜欢这个名字,时间的灰烬。当你明白“如花美眷”不过就是“时间的灰烬”,你也许就可以做到对时光的流逝感到心安。
这本书曾经考虑过以下书名:《自远方》、《美丽》、《怀念一种芳香》。这几个曾经的备选书名,都是这本书的关键词。二十多年前,当我们混迹在未名湖边时,远方是我们内心隐密的激动和信仰(“远方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但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把它变成行动,变成一种生活方式,最后,变成生活的可能性。而这些,又和对汉语和美的迷恋深深地交织在一起,难分难舍。——这就是刘利和她的《如花美眷》。
“我很愿意走到一个地方,放下一切,忘记我本来的语言,忘掉我的面目,也忘掉我的来处和经历,我说当地人的语言,接受当地人的生活习惯,和当地人在一起,像当地人一样生活。我喜欢这种‘本地人’的感觉。这样可以使我们本来平淡无奇、一成不变的一生似乎变成‘多次生命’,二十五岁前在中国是一次人生,二十五岁以后到欧洲是第二次生命,这几年我一直试图到南、北美或是澳大利亚、新西兰去重新开始我的第三个人生。”——这是刘利所理解的“生活的可能性”。她说:“后来我回想我离开中国的原因,很多因素是直接的,但从根本上,是文字使我离开了文字,离开了文字,我便离开了中国”。她说的文字,是指汉语。这句话使我深感震撼,令我确信,在对汉语和美的迷恋上,我们是同类。
“1999年秋季,我的健康状况开始出现问题。从那时起,日子便是在持续不断的旅行和持续不断的病痛中过去的。也许是由于长期生活于疾病和旅途之中,经常让我有一种生命无常、恍然如梦的感觉。” 疾病和旅途交织,使她变得敏锐、纤细、易感,使她在利沃诺的某个初夏的傍晚,写出这样的感受:“我突然感到这个傍晚使我忧伤,一种很久以前熟悉、很久以来未曾再有的忧伤,像一只黄昏中的海鸟一样向我飞来,安静地栖在我的心上。我有些感激地抚慰着这只候鸟,它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再造访过我的心灵。”
关于旅行、生活的可能性、阅读、写作,她说:“我想我的旅途就像我的生命,它开始了便没有可能再停下来,我必须也只能不停地走下去,直到有一天我老了,我真的老了,或许可以安静地在一个地方栖息下来,心态从容地读所有想读的书,写所有应该写下的故事。而现在,我应该首先经历我的生命。”现在,她正在去南极的路上;现在,她是一个生命比文字更精彩的女人。
关于这本书,她说:“这本书记录的是一些存留在逝去时光中的事情,它本身也是一些存留在已经逝去的光阴中的文字。”是的,这是时间的灰烬。
她正在写的下一本书叫《似水流年》,那也是时间的灰烬。“我把自己的脸孔淹没在那些金发碧眼之中,不觉有来世,不觉有从前。”
(《如花美眷》刘利 / 著 汉语江湖丛书004 中国长安出版社 2008年11月版)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8:41:49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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