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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缪全集(全四册)《局外人》默尔索,人类和上帝唯一的基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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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08:3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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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走向十字架,独自承担了人类沉重的罪。基督受苦殉难,用圣爱的温馨赋予了人类生活的意义,拯救了人类万千心灵。据说,加缪视《局外人》主人公默尔索为人类唯一的基督、上帝唯一的基督。据说,默尔索的死是对荒诞的反抗,是对人类命运的独自承担。据说,默尔索蔑视社会约定观念——荒诞,他的死是对非人生存境况的反抗,是人道主义的文学先声。

果真如此?“局外人”默尔索果真是人类与上帝唯一的基督?用鲁迅的话,默尔索果真是那“肩住黑暗闸门”、“放我们到光明地方去”的人?

为了追问的展开,首先对局外人默尔索进行一番正名。“局外”一词令人想起另一个文本中的另一个词——“槛外”。《红楼梦》中妙玉自称槛外人。《红楼梦》的世界遍被凄凉之雾,其中人物命运悲苦,却不失诗意。而《局外人》以惊人的冷静的理智***了现世诗性的温暖。

两个文本是诗与思的文本。一样抒写人的受难和爱之难,一样心怀乡愁去追寻家园。《局外人》却带有一种漠然的可怖的荒诞,所谓人生不过是一局无谓的游戏。莎瓮所言:“Life's but a walking shadow a poor player / That struts and frets his hour upon the stage / And then is heard no more. It is a tale / Told by an idiot full of sound and fury / Signifying nothing.”( William Shakespeare From Macbeth V v )

我也相信,那种能够独自承担如此冷漠荒诞的人,是那“肩住黑暗闸门”、“放我们到光明地方去”的人,是人类和上帝唯一的基督。可是,在默尔索身上我们看不见这样的神性光辉。

加缪在《西西弗神话》中说:“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便是自杀。判断人生值不值得活,等于回答哲学的根本问题。”(加缪:《西西弗神话》,沈志明译,《加缪全集》3,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

而荒诞感的存在,正在于对生命意义的无法确信。默尔索的冷漠源于对日常生活的厌倦感。他因此以一种极端随意的态度对待生活,近乎蔑视。加缪称,西西弗是“荒诞的英雄”,“对诸神的蔑视,对死亡的憎恨,对生命的热爱,使他吃尽苦头”。(《加缪全集》3,p137)

可是,局外人默尔索并不具有西西弗反抗荒诞的精神气质,面对荒诞,他只是冷漠,只是无所谓。默尔索蔑视上帝,可是他无力充当新的神。抹杀上帝后,他无法使自己成为承担荒诞的英雄,而是冷漠地参与了荒诞,重新回到荒诞的世界。那个荒诞的世界没有爱,没有爱的心灵。

问题不是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上帝。这个问题已经预设了一个上帝的概念,我们的心中早已有了上帝,何须再问。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沉重的肉身、我们罪恶的心灵对上帝有多渴求——精神彼岸的饥渴。只有爱的温馨才能反抗心灵的黑夜,反抗这个冷漠世界的荒诞。

“希望不可能永远被回避。”(《加缪全集》3,p134)

“白昼属你,黑夜也属你。亮光和日头,是你所预备的。”(《旧约全书?诗篇 74 :16》,和合译本)

能给我们冰冷心灵以温暖慰藉的是十字架上的基督,不是默尔索。默尔索只会让我们冰冷的心灵更加冰冷,让我们荒诞的世界更加荒诞。默尔索并不是人类和上帝基督,更不是唯一的。

“幸福和荒诞是共一方土地的两个儿子,不可分开呀。”(《加缪全集》3,p139)荒诞是真的,对荒诞的抒写也是真的。但是走出荒诞才是拯救。荒诞的苦痛在于对爱的剥离。对荒诞的反抗也只有呼唤爱。正因为荒诞,所以要爱。正因为爱在苍凉的人间几乎不可能,所以要呼唤爱。

默尔索只是荒诞存在的一个符号,亲自参与了荒诞。“世界依旧,认识唯一的主人。约束他的,是对彼岸的幻想。”(《加缪全集》3,p136)一个对彼岸没有幻想的人,一个亲自参与了荒诞的人,怎么可能是人类和上帝唯一的基督?

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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