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把《你可能不知道的台湾》打印出来给父母大人看。父亲大人阅后,老干部似的评价说:“作者还是爱国滴”。老妈则半天不动声色,转过头问老干部:“你说龙应台是男的是女的?”这回轮到老干部不出声了。老妈不无得意地说:龙应台是女的,是台湾的鲁迅。
《亲爱的爱德烈》结集之前,我在网上读过其中的几封信,印象最深的是那篇《阳光照亮你的路》。我一向认为自己有反家庭倾向,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伦理、亲情、成长和家庭关系有着暧昧的缠绵欲望,这也许就解释了为什么《绝望的主妇》和《丑女贝蒂》一类女性题材的美剧对我有莫大的吸引力。从简媜的《红缨仔》到龙应台的《孩子你慢慢来》,读下来一气呵成,不过席慕容和张晓风那种大妈大嫂般的端正贤淑还是让我有点吃不消,太温婉了,不带刀兵。
《亲爱的爱德烈》是龙应台与大儿子安德烈的书信集。我喜欢书信这类间接的交流方式,可以错开时空,让人有时间思考和更准确的表达。安德烈认为人生的意义就是自我表达。文字无疑更适合腼腆的中国人,很难想象母子之间能够面对面地谈论“嘻哈”歌词中的雄性沙文主义。龙妈妈说得对,女人不一定就有女性意识,男人不一定不是女权主义者;差别在头脑,不在性器官。不过太有头脑的母亲对于儿子却是一种无形的压迫,谁年轻的时候都不想平庸一生,虽然生命的意义不在于不平庸。安德烈的父母功成名就,特别是凭一只笔杆就能牵引潮汐的作家老妈,使他觉得自己象奕奕星光下的一只萤火虫。不过有时候我觉得萤火虫比北极星还可爱,相比较龙教授的八分认真和两分知性怀疑,有时候我更喜欢安安的玩世不恭和黑色幽默,例如下面这封安德烈给女读者的回信:
“妮妮:
你把我们欧洲学生的生活全搞错了。事实上,我们并非一整天都在喝咖啡、灌啤酒、聊天的。我们起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从早到晚上,然后就去睡觉,第二天精神饱满地起床,又开始一整天的***。”
龙应台虽然有英美文学博士学位,但总体来说她的思想比文笔更闪亮,连不经意抒发的小情小调都透着一股德国式的严谨,太象一位家长了。不过女人但凡做了母亲,难免重新天真起来,比如下面这段MSN上一厢情愿的对话:
“MM:安德烈,你知道,母亲对子女的爱是生死不渝的。你告诉我:你嗑药吗?
安:你有病啊?我嗑药,会告诉你吗?
MM:你就截铁地告诉我:Yes or No.
安: No.
MM:好。现在可以继续谈了。
安:受不了你。”
书信里面有蛛丝蚂迹,文字里有你最熟悉的陌生人。我偶尔也尝试用文字跟父母交流,从老爸指尖的密语,老妈的三峡游记中看见大时代的烙印,看到他们简单的朴素的是非观,也许不以为然,却好象开启了一扇门。
iPod shuffle和《亲爱的安德烈》,今年春节送给母亲的礼物。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8:30:46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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