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回復豆友:“為什么詩人也可以是心理治療師”的疑問。
你好!
其實、于我、這根本就是個不是問題的問題,呵呵。
你既然看了我的资料,對我的經歷應該有較全面的了解。而按照您的投射性認同,你應該是越了解越困惑的。哈,我的确是个诗人,是個出過十三萬字詩集的、至今仍舊作品不斷的詩人;但那并不是我的職業、只是我的愛好和業余生活的情趣所在。我還一直是自由撰稿人、和所謂專欄作家,至今也仍在進行小說和心理劇的創作;概括的說、我是一個自封的自由詩人、體制外的文字工作者。文字、文本、是我唯一的愛好與興趣所在。
小時候學繪畫和音樂、中醫本科畢業后從醫六年。我一直是一個醫學臨床工作者,作詩只是九八開始、〇三年結集出版。心理咨詢與心理治療方向碩士畢業后、私人開業從事非藥物性、動力性、精神分析取向心理治療工作(雖然我是有處方權的醫生、但我堅持非藥物性。)
“为什么诗人也可以成为心理师?”這句話我沒法回答,這是我的經歷和人生軌跡。就中國的現狀而言、一個有著醫學背景和臨床經驗的人、應用心理學碩士畢業后考取了心理治療師和心理咨詢師資格再開業成為職業心理師,這樣的軌跡再正常不過了。并且、我在〇三年被破格吸收進——只有心理學專業、講師以上職稱才有資格進入的中國心理學會后,就退出了作協;我討厭那種體制內的衙門式的寫作圈子。心理師是我的職業及社會身份,詩人、則是認可我和我的文字的朋友們對我的稱謂;而文學創作是我畢生的追求和自我實現。
一個優秀心理師的養成、完全不該有任何的局限和約定俗成的成長框框;如你所說,诗人很细心,醫生同樣很細心;但精神分析師則除了細心還要具備某種洞察力和看待與分析問題的獨特視角;而对生活的体验,似乎是所有職業都該具備的。但是单凭这些,當然无法成为心理師,而不斷努力丰富自身的知识结构是精神分析家、乃至所有心理治疗从业人员所该有的素质。(譬如我的精神分析導師曾奇峰就很感興趣我對周易于八八年大一時開始的研習,和醫易研究會會員的身份;而我的另一位催眠療法和行為主義治療導師、北大心理治療中心的方新博士則每每贊賞作為職業心理師具備中醫學背景是一件很愜意的巧合和美談。而曾奇峰、施琪嘉、李孟潮、李子勛、畢淑敏、等等一大批國內心理咨詢與心理治療專業人士都同時是文學和文字的高手,心理專欄以外他們都有文學性的著作面世,曾奇峰老師的理想甚至是做一名職業自由撰稿人;而國內心理治療泰斗、精神科主任、施琪嘉博士的詩作更是人人盛贊的……見其著作《有一種感覺》。)
職業心理治療師具備扎實的心理学理論基礎還远远不够,文學、医学、生物学、哲学、伦理学、社会学、逻辑学、物理学、數學、統計學、性社会学、人類學、現象學、神秘主义、宗教、语言学、结构主义、解构主义、后现代性的一切门类、艺术、绘画、诗学……都該涉猎。(而目前普通師范類院校培養的教育學和心理學方向的本科生乃至研究生的基本理論和知識結構、眼界、思維模式、操作能力、都根本無法勝任臨床心理咨詢與心理治療工作。)
另外,我并不認同:咨询师至少应该是个极为理性的人,這一觀點。這樣的觀點、其實是一個想當然的誤區;了解了人格心理學、你會知道、內外向性和所謂的感性與理性的劃分完全是世俗的格局。可以這樣一言以蔽之地闡述:人都是感性的,理性只是相對而言。并且,任何流派和能夠收效的心理咨詢與心理治療技術、沒有一個不強調“共情”與“移情”;我們行內更有——“沒有移情、就沒有精神分析”的說法。絕對以理性來操作的心理咨詢是不存在的!不以來訪者為中心、不無條件關注、不感性地去同咨客共情乃至“移情”,那只是高高在上的思想工作和洗腦,絕不是科學的和建設性的操作性的咨詢關系,更無法建構精神分析理論流派所強調的治療聯盟。
另一個誤區,請允許我指出,真正的詩人絕不是世俗意義所理解和劃定的——“诗人是感性的”這一錯誤認知之上。史詩是一個民族的神話與集體無意識的記錄與承載;而個人的诗是最崇高的劳力、是将感觉与情欲赋予本无感觉的事物。詩(作)家的使命是把孤独的和必死的一切、引向无限的生活,把杂乱无章的思绪变成合乎规律的东西。期期艾艾、無病呻吟的詩我不會寫、有人說我的詩是哲理詩、其實有興趣你可以去我新浪博客瀏覽,我近兩年的詩作都是詩性的精神分析文本;“詩的確应该攀着感觉上升、但当它一旦触及到理性,便被牢牢吸引;这时、哲学便产生了。真正的诗、应该是感性和理性完美的结合。” —— 黑格尔
诗人,应该是最隐蔽的对话者。而现代诗人或者应该被叫做后退的诗人,一直主动地从20世纪的“革命性隐喻”中后退。每一个时代真正的诗人,其实都由于他意识到他对自己所身处的时代的失语状态,才成为了诗人。最初接觸弗洛伊德是在八九年大二時、一個醫學院校的文學青年的我最初對他的頂禮膜拜,所以一切也許是注定了的。弗洛伊德是本质主义者罢?中国人会以为他是全部现代主义的根源。然而,中国文学之所以如此容易对弗洛伊德上瘾,却来自于一种传统思维中与弗氏相通的东西,中国当代诗歌中的现代主义,或许常常是传统在借尸还魂。当代中国通行的一种看法是,詩人是自由和感性的“瘋子”(強迫情結、抑郁質、神經質、分裂人格、焦慮泛化……),写诗是年轻人的事,三十岁以前写诗,三十岁以后写小说。无怪乎中国从未有过像歌德那样的大诗人。写作之所以是一件困难的事,就是因为它必须从一个被想象力所歪曲的世界出发。诗人永远是时代的陌生人,甚至是他自己的陌生人。詩作的過程即是一個哲學考量的過程。用感性來直指詩人,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在幻想中高枕无忧。他不能回避他置身其中的生活。他应当引领读者穿过世俗生活的走廊,同时体验着精神生活世界的痛苦与快乐(這似乎與拉康學派的心理治療師的工作類似)。诗在未诉诸语言之前,必在某处存在,必有自己完整的结构。诗人通过语言将它解构出来。诗的解构正是语言與精神的结构。诗就存在于这一解构的过程中。如果一个诗人仅仅因为足夠感性,身心自由,想象力丰富,或为一个想象中的世界写作,那么这是非常糟糕的。这意味着写作只是他抵达某个乌托邦的工具或铺路石。写作是一种与如何说无关的活动,而是说什么的一个媒介。透彻的诗人应该像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热爱整个世界,并且以一种不变的态度追求最炽热的爱与生命;以最冷静的道德观念和生存价值。对生者和死者报以同样的态度。创造一个以诗性主导的世界,看透穿越在人性里的丝线,并热切的予以希望和供奉(暗合精神分析取向心理治療即是一種愛的教育)……一直反对把诗写得像诗,像诗的诗就是约定俗成的诗,这种诗太概念化了。或许,他是专门为懒惰的读者提供的粗糙的粮食。
回顧我近五年的心理治療流派取向與技術的衍變:由經典精神分析——客體關系學說——自體心理學,進而導向拉康的語言維度下的精神分析的治療實踐;所謂“重回弗洛伊德”的后現代精神分析拉康學派。它的基礎恰恰是建立在索緒爾的語言學以及西方近現代物理學、生物學、乃至現象學、和解構主義之上,恰恰暗合一個詩人心理師對語言的博弈。作為一切心理咨詢與心理治療流派基礎的精神分析理論學派,其實一貫有着極其强烈地文学性、艺术性、甚至是诗性; 荣格著有《心理学与文学》、弗洛伊德更有其文学造诣;在1930年以《文明及其不满》一书、获得了歌德文学奖。心理師與詩人不但沒有鴻溝、卻還有微妙的聯系。写作之中其实还存在一个人格的问题,来自与诗人自身的经历、习惯、种族、母语、甚至癖好。子曰:“人无癖不可交”,诗人的人格特点有许多值得用精神分析学说来好好研究一番的;诗人的人格有分裂的倾向,事实上、似乎没有谁的人格不是分裂的,但普通人并没有上升到人格障碍和精神分裂的状态。但诗人似乎有停留在神经症阶段的嫌疑,譬如爱情,它导致人们刻意地模糊自己和他人的边界,而这正是精神分析学派、防御机制理论中抑郁症的防御特点之一,但我們不能說戀愛中的人是抑郁癥和偏執狂;我們卻可以換一種文學性的表述:愛情是一場心理與情感的化學發瘋形式(腦啡肽的分泌旺盛造成的***)。所以,有人会说诗人是神经质的。而艺术创作其实就是潜意识当中原欲的升华,力比多的釋放。有一种说法:诗人是语言的炼金术士。其实今天的诗人更注重于对语言潜能的挖掘,而不是创造。(而對于治療情境下的語言的記錄與分析、恰恰是精神分析流派“自由聯想”技術和拉康后現代精神分析技術中關于語言和壓抑的考察的工作范圍。)有了这样的认识,诗人就不僅僅只是感性的瘋子了。詩人是语言世界的开拓者;是建立词语连接关系的技术员;是人类通过语言认识其自身精神世界的邮差。是我们伟大母语——汉语言文字的守护者! 也许哲学家不会同意诗人如此观点,甚至小说家也不愿意,但是好的哲学家,小说家,乃至心理學家、其实就是诗人,他们就赋予语言的诗意,像尼采、卡夫卡、弗洛伊德、霍妮、拜昂、拉康、溫尼科特……
不过诗人在现实生活中,看上去像是一个废人,诗歌是不能给他们带来经济效益的,有的只是精神上的安慰,套用余秋雨的一句话,也是精神上的苦旅吧。与其说是拔高到对民族的回忆,不如说是詩人自己良心对周围世界的理想化地刻录。
作為有著詩性的心理師、從純粹的醫患關系最后導向人的語言、和對于人本身的關注。弗洛伊德说过,精神分析是一个告别的仪式,是一种爱的教育。精神分析取向的心理治疗、目前无论是理论上还是技术上,运用更多的是弗洛伊德的后继者—— 沙利文、克莱因、费尔贝恩、温尼科特、埃里克森、科胡特;是弗洛伊德主义的修正者:柯恩伯格、沙弗、拜昂、雅克.拉康。我的每一個個案從治疗关系的建立、治疗联盟的巩固、退行、移情、投射、投射性认同、反向形成、见诸行动……一切都在語言之下展現和發展,而非理性和想當然。防御机制的发生、移情与反移情的识别与处置。对神经症性移情的处理、恰到好处的言語性的释义、修通;在治疗师引领之下通过探索個案原生家庭或创伤记忆、经由对于无意识冲突的探索来理解核心冲突关系的主體及其机制。而精神分析的发展、客体关系学派和自体心理学学派,乃至基于索绪尔的语言学和结构主义基础上的拉康的后现代精神分析的出現,都歸結于語言本身。在弗洛伊德时代,医学将人当成物体,是弗洛伊德将话语赋予主体。到了拉康那里,有:主体=证词=话语的证词。1938年弗洛伊德还在世,拉康是唯一意识到了主体的证词的问题的人,指出弗洛伊德是自觉地创造了这一革命:語言之于人。
“為什么诗人也能成为咨询师?”這句疑問滿含著對于詩和詩人的偏見;要分析那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比如你看過什么詩、誰的詩?你如何看待詩和詩人,比如你是否讀過我的詩性的精神分析文本,你如何看待我這個詩人心理師、以及與你之前了解的詩人以及心理師有何異同。之前的一切可以預見是你對詩和精神分析乃至心理咨詢與心理治療存在著不小的誤區!但這很正常,認知是不斷提升的,但你的善于學習和質疑的精神是值得肯定的。
你說的內心深处對于诗人的残忍,其實或許同樣是一種防御機制、比如攻擊,那還是要考察你的個人經歷、原生家庭、年齡層次、知識結構、性別、乃至過往的心理事件……你的心理学专业的同学有强迫症,這不能說明什么,去了解一下弗洛伊德,他早就指出自己有強迫情結、而且很嚴重。呵呵。
(另外:作為一個私人開業的臨床心理治療工作者,醫學和心理學背景的精神分析取向心理治療師,也許是一直以來的文字工作;出版個人詩集和隨筆集,到現在的心理治療工作之余心理小說和劇本的創作工作。喜歡以概括性和嚴謹的文字記述與闡釋同步進行的心理治療。 您可以去瀏覽一下本人的系列心理治療手記。)
■精神分析与心理治疗手记■
http://blog.sina.com.cn/s/articlelist_1226411492_3_1.html
■ Foyt / Da ■
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4663201/
●重慶精神分析小組●
http://www.douban.com/group/Psych_lysis/
■诗人心理师徐凌■ 潘神之舞
http://blog.sina.com.cn/s/articlelist_1226411492_10_1.html
順祝祺安
詩人心理師/徐凌
于
左岸方舟心理咨詢事務機構
重慶藝術治療室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8:27:10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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