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45岁的中年男子,受过高等教育,“我”没有固定收入,我的职业是替人试穿半成品的高级皮鞋。
“我”在这个城市漫无目的地行走,并尽量避开那些自己熟识的人,在“我”看来,大家都是在如漫长苦雨的人生中用自己的身体作伞的疲惫的旅者。
这里,展现的是一个西方后现代的经典主题:虚无主义,即主体与外在环境的剥离感(一个简单化但尚能说明问题的定义)。这个主题反复出现在西方那些伟大的现代作家作品里,加缪的《局外人》,毛姆的《人性的枷锁》……在受到西方影响的日本那里村上春树可以算是其中一个代表。
虚无主义是西方文明的独特产物,作为一种预料之外的副产品随着理性启蒙诞生,从此就成为西方人心头挥之不去的梦魇,并以人类历史上仅有的两次世界大战的方式爆发出让西方人现在想起来还会后怕的毁灭力量。所以难怪现代西方的知识人对此反思不已。
对于这种虚无主义尼采以其超人的敏锐(尼采自称可以仅凭嗅觉就能判断他人品味的高低)早就做了预言,在《不合时宜的沉思》中尼采对“现代人”极尽嘲讽,把现代人当作其一切教养都是内在的而和其生活方式割裂,甚至背离的怪物。这点在格纳齐诺这本小说中“我”身上形象地被论证。
小说最后通过两次“自我救赎”,“我”竟然奇迹地和生活达成了和解。
一次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从小在一起嬉戏,在十三岁那年就无意中碰触过她的乳房的一个律师事务所的秘书,一个心底以演员自居的女人,虽然只演过一出蹩脚的戏。“我”突然有了想要拥有这个女人,并为此不惜违背自己接受一份本来不会接受的职位邀请。
一次是为了一个小孩,在4楼的阳台上搭帐篷从缝隙中偷看广场上的夏日庆典,“我”从中看到了某种童趣因而大受鼓舞。
在这里,我看到了一次熟悉的和解,上一次是在毛姆的《人性的枷锁》。这样的和解方式我只能称之为奇迹。如果说”女人孩子热炕头“这样咱中国没受过什么教育的农民都清楚的”人生理想“竟能拯救一个持续思考几十年,无法和自身,社会达成妥协的西方知识分子,那还不算奇迹么?
但生活中不总是有奇迹的,否则就不叫奇迹了,一旦出现,是要情不自禁高呼”上帝保佑“的吧。所以我看到的是”我“依然在漫长的苦雨中跋涉,身体依然是自己唯一的伞,而那突然出现的和解只不过是一次臆想的彩虹。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8:17:33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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