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找到一种宗教,好用来衡量我的罪恶。
——格雷厄姆·格林
是不是需要一个故事,用来衡量一部小说?
我不是一个善于复述故事的人,因为无论电影、小说、话剧,乃至每个人的一个七日接一个七日,故事都是最容易复制的。就是说,故事抄袭起来最为简单,那么我们不需要花那么多人力物力来制作模版。因为跟真实想必,所有的模板都是盗版,制作伪钞何必大张旗鼓呢?
但是对于《文静的美国人》来说,对于第一次接触格林的我来说,不叙述一下故事,似乎就不能继续。仙人球是因为布满全身的芒刺而被人记住,但是,我又要说但是了,即使是最匆忙的记忆中,仙人球那些招人怜爱的刺,也都是长在饱满的身躯上的。而故事,就是《文静的美国人》撑起外衣的身躯。
我认为格林的故事,是要讲述一个有自卑无自信,有世故无理想,有抱负无行动的中年老男人,对自信、理想以及行动力无限渴望所诱发的一种悸动。这种渴望,应该是针对女人,一个生在他乡,没有见过高楼大厦的女人。
跟安南女人上床睡觉,就像带一只小鸟睡觉一样,她会在你的枕边吱吱地叫呀唱呀。
不过,这不是《国王与小鸟》的故事,带走主人公托马斯小鸟的不是扫烟囱的穷光蛋,而是从美国来的,带着缤纷遐想的美国人派尔,一个文静且彬彬有利的美国人。
我的知识水平造成我无法分辨,对待彼时越南究竟如托马斯般放任自流,任由无穷无尽的战争践踏有利,还是派尔所涉足的“第三势力”,用炸弹敦促母亲将孩子抱得更紧来得正义。我能分辨的是一个貌似对死亡司空见惯的老油条,被人动了自己的小鸟,那种油然而生的,扑不灭理更乱的雄性荷尔蒙,在越南散发着灰暗光芒的河流畔,咕嘟咕嘟的喷。
说着说着,我又陷入了叙述的老路。我希望《文静的美国人》并不依靠故事而存在,而让人更多的关注时不时冒出来的毛刺。这个中年男人的牢骚,或者说困扰有如新浪新闻页面上的弹出窗口,总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冒出来,挠得你心痒痒。
我依然无法说出《文静的美国人》究竟在舒展一面什么样的彩旗。它可能在正面印着人人都能辨识多国旗帜,光鲜亮丽,背面却不断剥落着浑然一体的黄褐色。那些老去的,没有希望的黄褐色,无论你身处世界何处,唱着什么样的南腔北调,花着的哪个中央银行印制的货币,你都无法避开的那些花言巧语,以及巧取豪夺。
我无法判断格林在越南的日子哪些值得纪念,哪些应该忘却。可以证明的是,那个中年老男人心细如发,只有这些细致入微和触景生情是真实可信的。原因,开始,结果,所有正确的故事都顺着这个逻辑自由发展,并走向必然。对于我来说,故事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有感而发。
对错无法判断,因为我没有一种信仰可以来衡量这世间的罪恶。也许唯有内心的真实,才是唯一能够衡量真实与虚伪的法宝。也许,仅有内心,才是每个人能够固守的信仰。
现在我写下这些,最大的动力是将《文静的美国人》抛之脑后。因为各种原因拖了数周才结束的阅读,并没有让它远离。现在,用呓语来写下句号,是最好的方式,就像格林在一开始所引用的。
在这专利的时代,各种新发明——
无论拯救灵魂,还是伤害肉体
一律被说成出于一番好意。
——拜伦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8:17:18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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