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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万种死法《诗意的布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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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08: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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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这本书是去年夏天。那是和布洛克最初的接触。在席殊书屋,偶然地看到这本书,翻开来,看到它的第一句:“我看到她进来。想看不到也难。”于是,再不忍放下。陆陆续续地买到了这个系列所有的作品,陆陆续续地看完,热情不减当初。这两天,重看《八百万种死法》,发现它是这个系列的转折点,既是写作风格的转折,也是主角生存状态的转折。我为发现这转折惊喜不已。

介绍说,劳伦斯•布洛克是美国侦探小说大师,当代硬汉派侦探小说最杰出代表。这种评价其实并不能让布洛克变得清晰。我是把书看完之后,才在正文前发现这段介绍。这也许是我一下子接近布洛克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我没有看过很多阿加莎的作品,也没有太迷恋福尔摩斯。我没有要求它像一本侦探小说。在我看来,它就是一本小说。界定就是一种限制。没有预期的设定,就会发现更多的惊喜。就像找朋友一样。

实际上,推理、破案并不是本书的重点,也不是所有马修系列的重点,重点只是马修,或者说布洛克。实际上,在《父之罪》、《谋杀与创造之时》、《黑暗之刺》当中,破案还是重点,直到《八百万种死法》,氤氲不散的诗意,味道完全不同了。是姜汁汽水和波本的区别。还好,我首先看到的就是它。

马修,一个徘徊在酒精边缘的无执照私人侦探,前警察,因为一次偶然事故打死了一个女孩,辞职了,离婚了,搬离了公寓住进旅馆,每天流连在大街小巷的酒吧,时而接一个两个不得不做的案子。这一次,他是金发妓女和黑人皮条客之间的调停人,这不是一份快乐的工作,但他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并且得到了奖励——和金发妓女上床。第二天,她就死了。他知道后,找到的唯一可以缓解痛苦的方式就是喝酒。他在医院醒来,丧失了好几天的记忆。黑人皮条客找到他,让他找出真凶。他需要赚钱,更需要忘记喝酒的欲望。他接受了这份工作。没有一波三折,没有出人意料。他唯一做的就是“抬起屁股去敲门”,线索一点点堆积,问题一步步明朗,直到最后豁然开朗。实际上,这个结尾是有瑕疵的,那个凶手从线索来看是有实力的帮派,最后却成了势单力孤的一个杀人狂。但这不影响我喜欢它,不影响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它。因为它的好在别处。

这本书有一个题记。爱德加•爱伦•坡的一句诗:无疑,美女之死是世上最具诗意的话题。在这本书中,诗意的除了美女的死,还有酒鬼对酒的欲望和性。我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可以把对酒的欲望写得这么真实、***,简直呼之欲出。比如:“我坐在那儿,努力不去看那杯酒,但我无处可瞧。我希望他回到桌子这儿,把那杯该死的东西喝掉。”“一瓶两百毫升瓶装的‘野火鸡’波本威士忌吸引住我的视线。我发誓我已经品尝到了那浓烈的波本酒味,喉咙感受到吞咽他的感觉,一股热辣流向我的胃,暖意直通足尖和指尖。”很多,而且单独看的感觉若了很多。和妓女的***,把普通人的真实、热切和伤感表达得那么细,那么美好。是很长的一段,我真想把它引用下来。它太美了,像四月天。

实际上,布洛克的诗意是无处不在的。回到开头第一句:“我看到她进来。想看不到也难。”平平淡淡的一句,却是准确而诗意的,像丘比特的箭。布洛克是擅长描写的,这一点他比雷蒙德强。也许拿他们两个比较是不恰当的。但是同为硬汉派侦探大师,同样的比较文艺,雷蒙德的描写漫长沉闷。布洛克的描写是从容、适度、恰到好处的,随着情节的推进,适度地加进去,就好像剪头发,一层一层,慢慢地显出层次,显出重点。当然这些描写让节奏变慢,让篇章变长,让推理变得平淡,但所有的人和事物都活过来了,酒吧、大街、旅馆、妓女、皮条客、警察、戒酒协会成员、女朋友,一整个八百万人的纽约。每一次拿起他的书,就是我的一次旅程,在纽约的大街小巷,地铁、咖啡馆、酒吧之间穿行。

布洛克的诗意更接近中国的武侠,即使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也有血有肉,有灵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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