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加缪一样年轻
一个我们对其作品并不喜爱的文学老人谢世了,然后我们被迫听到别人替我们表达哀悼:“他的死是中国文坛的重大损失。”我要说加缪,这个以《局外人》、《西西弗斯神话》震惊文坛,以《鼠疫》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法国作家,他死的时候仅有46岁。和卡夫卡一样,他的死确实是文坛的巨大损失,而且是世界文坛的损失。
被誉为存在主义哲学家和作家的加缪生前并不怎么认可“存在主义”,他与该主义的另一位大人物萨特貌合神离,直到最终分道扬镳。他认为:世界是荒谬的,现实本身是不可认识的,人的存在缺乏理性,人生而孤独,活着并没有意义。就像局外人在海滩上杀死一个阿拉伯人然后被处决那样,二起死亡均没有任何必要性,甚至可有可无,但它们还是发生了,并且构成了因果关系。但是即便加缪再三否认自已是存在主义者,文学史家仍还是把他列为这一流派的作家。这是人们擅长的归类法在起作用,是一种“便民服务”,利于史家的书写,与加缪毫无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个世纪以来,法国文学可谓世界文学艺术思潮的策源地。古典主义、浪漫主义或批判现实主义都来自于法国作家们的劳动。在这个迷人的国度,战前与战后的文学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战前文学我们可以说继承了福楼拜、左拉那种考究、精致的自然主义写作风格;战后,法国的写作获得了一种全新的音调,突然变得少于词令,简朴流畅,及物而达本心。可以说加缪就是战后文学的开创者。如果把它们翻译成汉语,并不像阅读战前作家那样感到“隔着一层”。他的语言明净、质朴、毫无藻饰,与读当代汉语作品并无二致,这是我读《局外人》的第一感受。
虽然加缪的哲学观点是那样“消极”,但这个人并非如此。他活跃、健康,积极参加社会文化活动。他身上具备了许多作家少有的那种生气或“人气”。这样一个人没有川端康成的厌世,也没有卡夫卡的疾病,他的死完全是个意外,一起司空见惯的车祸,车毁人亡,仅此而已。他的死亡缺乏先兆,生命嘎然而止,让人目瞪口呆,而又扼腕叹息。
据说加缪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中最年轻的,这让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一个生气勃勃的成熟男人,他英俊潇洒(确实),站在瑞典皇家学院上致辞,他的声音是那样年轻,他上下台阶的动作是那样矫健和轻盈,和那些垂暮之年被人搀扶上讲台的老年作家们比,加缪显得明亮而性感。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7:59:23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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