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交往论自由的由来——读《精神交往论》

“诗一旦变成诗人的手段，诗人就不成其为世人了。作者绝不把自己的作品看作手段。作品就是目的本身。”（马克思）

“未来社会里财富的尺度是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以劳动时间作为财富的尺度，表明财富本身建立在贫困之上。”（马克思）

《精神交往论》是一本根据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解读，而探讨马恩新闻传播观点的书。书中大多章节并非讨论自由问题，而是讨论舆论、报刊和新闻之类的问题。然而我对自由问题尤其关注。正如我本科时代毕业论文就是有关新闻自由的讨论。其实，新闻自由，出版自由只是马克思和恩格斯论述的现代社会的最起码的要求。他们所谓理想的社会，如果离开了新闻自由和出版自由，他们的理想显然找不到任何实现的根基。我不想直接针对如今的社会主义社会提出任何意见，毕竟这未必等同马克思所追求的社会制度。

我也不必讨论新闻自由的源头。我只是怀抱幻想来思考一点点关于自由的源头。我为马克思主义所吸引的，就是他在追求一个人类可以自由全面发展的世界——而我也为这种向往深感振奋。

该书的最后一个章节，关于交往的三种社会形态，是本书中最值得思考的章节。毕竟这章简单勾画出了人类生活的三种状态。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人都存在着人身依附，奴隶依附于奴隶主，而农民依附于地主，人没有独立地位，因此无所谓自由不自由。

等到了资本主义社会，在简单的商品交往中，隐藏着平等观念。而一旦平等观念确立，自由观念在交换中随之产生。人们去商店，只要用一定数目的钱就能平等地换回同等的服务和商品。因此，平等开始普及。而且，一旦某人拥有金钱，他便希望自己能够自由地去购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于是自由的观念也开始普及。自由地购买，自由地表达，于是相伴而生。而且尤其是在资产者掌握权力之后，资产阶级的自由出版便写入了美国的宪法修正案的第一条规定。然而此时的自由并非真正的自由。

我们现在往往感受到为了生计，我们必须疲于奔命，或者我们总是被迫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正如马克思抱怨自己不得不为报刊写一些自己也不愿意写的东西。——这其实是一种物的限制，这就是金钱的限制。金钱限制自由，含义也等于金钱带给你自由。

在资本主义社会里，拥有一大笔遗产的人是幸福的，至少他不需要成为金钱的奴隶。我将马克思的一些理论抽成了如下的一组词语：

“金钱——闲暇时间——自由——精神享受，自我实现——全面发展”

当然，对于普通的劳动阶层而言，要获得前提——金钱的话，必须出卖自己的劳动，来换取工资。而就在自己出卖劳动的过程中，他也就牺牲了自己的闲暇时间，因为对于劳动阶层来说，他们总是得付出多于回报的劳动时间，为资产阶级创造剩余价值。于是后面对自由和精神享受和所谓的全面发展，就只能让它们见鬼去了。

不过，对于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上层人士来说，他们无须劳动，也能获得大笔的收入，这样他们无疑也就有了闲暇时间，于是也就有了自由。——但是否从此就自我实现，全面发展，我看倒未必。正如凡勃仑在《有闲阶级论》中提出，为何很多有钱人没法成为伟大的思想家、音乐家、政治家或科学家的原因在于他们只关心他们的财产所有权，一心一意为了维护他们的所有权而费尽心思。

所以，自由对于普通劳动人民来说是受限制的。其实他们完全无法选择自由地旅行，也无法选择自由出国，当然更无法自由选择自己的职业，也无法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更多的时候他们是被迫成为了现在的自己。因为他们终其一生，也无法摆脱金钱的束缚。这也就是为何那么多农民和农民工无法逃离命运的原因。他们只可能为了金钱卖命，为了一家人的生计而奔忙，因为他们彻底成为自己营业的奴隶，自己以及别人的私欲的奴隶。

由于“一个人的发展取决于和他直接或间接进行交往的其他一切人的发展；彼此发生关系的个人的世世代代是相互联系的，后代的肉体的存在是由他们的前代决定的，后代继承着前代积累起来的生产力和交往形式，这就决定了他们这一代的相互关系。”(马克思)所以，农民们继承了其父辈的所有交往形式和生产力（即贫困的境地），因此他们无法摆脱循环的怪圈。

我并不是说一个农民的儿子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因为毕竟一个人的发展除了受制于父辈的继承关系外，也决定与他的受教育程度，他的其他发展的社会关系。然而总的来看，由于多重的束缚无法摆脱，物的依赖状态无法摆脱，因此他们没有自由可言。

真正的自由需要等到共产主义社会的到来。那个时候，人们的财富不再依靠劳动时间来决定，人们的财富是以闲暇时间来衡量。那时候，人有了自由，于是劳动便不再具有牲畜的性质。正如，诗人不再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写诗，诗人正是为了自我享受和自我实现而写诗。

我当初辞职，是因为我发现我在原来的岗位上是不自由的，是被动的。而不是主动地享受我的创造过程。因此，我觉得我是被束缚的金钱的奴隶。可能因为那个工作是我所不喜欢的，同时，也不是我所追求的。所以，我只是在为了养活自己而工作——工作全然成为了手段，于是人生便成了苦海。

我想人类终究在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所追求自由的明天。其实，我想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如果你想做个自由人，那么最好还是努力挣上足够的钱，这样你就享受到资本带给你的好处。不管你是否相信，但是目前的事实的确是资本=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