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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至死《不仅仅是娱乐至死》

  • 小小评论家小小评论家
  • 书评
  • 2023-03-26 07:4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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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的:

当把问题诉诸文本之后总有无尽的魔力和奥妙,作者在和一个个不知道姓名的读者倾诉。不论我这样的读者是个别还是一个不小的群体,我都应当说些实话,即使这些实话听起来有多么可悲和可耻。我读《娱乐至死》的原因:一,推荐,我已经记不起来这是谁推荐的,似乎不是老师。二,群体压力,我周围有很多同学在读这本书,一个传播学专业的学生没有读过《娱乐至死》是件丢人的事情。三,或多或少的被书名吸引。这些原因决定了一个事实,我对《娱乐至死》的理解不会是完整通透的,只是片段的,甚至有时候是自相矛盾的。

从赫胥黎的警告里想到的:

“有两种方法可以让文化枯萎,一种是奥威尔式的——文化成为一种监狱,另一种是赫胥黎式的——文化成为一种滑稽戏。” 20世纪七十年代,地球相对的两个大国分别以不同的方式走向相同的宿命。华夏文明于暴风骤雨中凋零,西方智慧在喜笑颜开里堕化。

1980年代,《1984年》中的噩梦般的预言,没有降临到美国,忧虑过后的美国人(事实上有多少人真正忧虑过呢?)禁不住高唱颂歌,自由和民主的根得以延续,人们继续沉醉于他们热爱的娱乐之中。智者如波兹曼要告诉大家的是,毁掉美国文化的正是人们热爱的娱乐。正如书中所讲:“在这里,一切公共话语都以日渐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的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

同样是1980年代,大洋彼岸的中国十年文革结束,曾经狂热或崇高的人们发现自己其实一无所有。重新回到人,重新从人出发,这里的人们开始以快进的方式接受现代意义的娱乐。3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人逐渐学会享受和美国人一样的娱乐方式,一样的醉生梦死。然而,彼终究不同于此。“会说话的人头”依旧着挤占着中国电视的时间,报纸的版面,一种至上而下的体制缺陷仍然存在而且愈加强势。公共场域里中国人言谈还是得小心翼翼,左右掂量,亦步亦趋。于是更可悲的事情正发生在这片土地上——可能毁掉文化的不仅仅是赫胥黎式的预言,还有奥威尔恐怖的《1984年》。

读《娱乐至死》时思考的,困惑的:

在印刷时代我们的思想是系统思辨的,语境是完整连续的,认识是理性严肃的;在电视主导的媒介生态中我们的认识是片段的,浮躁的,感性的。

“一本精彩、有力而重要的书。这是波兹曼抛出的严厉的控诉书。而且就我看来,他是我可辩驳的。” 乔纳森•亚德雷在《华盛顿邮报》上如是评价《娱乐至死》。评论者也许同作者一样身有印刷时代理性思辨的骨髓。但是一个看着电视长大的人读《娱乐至死》,感慨要复杂矛盾得多。有时候我会想扇自己一个耳光,有时候会为笑容灿烂的芸芸众生担忧,有时候会觉得他的论据是否普遍适用、论点是否偏激,有时候又不得不产生很多费解和迷惘,他(波兹曼)怎么会这样想。

奥巴马当选美国总统之后在芝加哥发表胜选演讲,下面12.5万支持者,有的人振臂欢呼,有的人满面涕零(相信道格拉斯看到这场面一定略有微词)。抛开选举的历史背景和意义不说,单看奥巴马胜选演讲时的场面很像一场演唱会。多年来电视文化的熏陶使我们对这样的场景形成了一个“铺垫” ,就像是谈到马拉松比赛时我们就会想到拿奖牌的一定是来自肯尼亚和埃塞俄比亚的黑人运动员一样。电视提供的总统大选看上去就是吸引眼球,娱乐大众的演出,这里没有讳莫如深的政治哲学。正如作者所说,“电视无法表现政治哲学,电视的形式注定了它同政治哲学是水火不相容的。” 但是如果不抛开这次竞选的背景语境,我们肯定不会再认为这像是一场演唱会。我们或多或少的知道曾经悲惨的黑奴,残暴的3K党,激情的马丁•路德金,捍卫自己座位的黑人妇女。这些罗列而出的片段给我们一个稳定的印象:黑人曾经如此艰难,但是今天,美国总统是个黑人。这是个连续的印象,而且这个印象对于多人来说是从电视中得到的。这个时候我们如何评定电视。我不知道。

必须承认,我们正在因为阅读量的锐减和阅读习惯的丢失使我们的社会认识变得浅薄,辩证思考失去逻辑,历史文明成为快餐。可也许是我们还没有到作者所说的那种境地,于是还有一点残存的文化。那么最可怕的选择在于(也许这选择早就已经有了结果),我们现在这些残存的文化是从电视那里得到的,还是我们阅读剩下的?也许有人是一个中立的说法:电视与阅读所传达的信息有时候具有连贯性,一致性,并且可以在我们的知识背景的形成中相辅相成。但是电视话语和印刷话语是水火不容的啊,他们是天差地别的隐喻,引起完全不同的共鸣。于是从作者那里可以得出结论:我们当下为数不多的这点文化来自于我们仅仅剩下的这点阅读。

对于这些观点的理解,我不能完全的赞同。但是不赞同的同时我又不能提出明晰的观点进行反驳。一个电视机前成长起来的思想和印刷铅字里成长起来的思想进行辩论,还未开始,电视人头脑的孱弱就已经显示出来,胜负早已有定。这在某种程度上又一次证明了作者的论点。

由电视广告想到的:

值得关注的一点是波兹曼对于电视广告的态度,他没有提出观众是会反抗的。无法想象作者是故意避开还是没有留意。不过,我这里提到电视广告并不是要手持孤例的蛮横论辩。只是思考。

为什么人们对电视广告的烦感程度要远远超过其他形式的广告?因为电视广告打破了人们的连续性。当大家在看享受某个电视节目的时候,突然***来一个广告。大家的情绪可想而知。这个环境下,电视广告的出现打断了我们之前欣赏节目的连续性。看来,在电视媒介中人们仍然追求连续和完整姓,即使人们了解的只是一个片段,那么这个片段也应当是完整的。书中说:“媒介的独特之处在于,他指导着我们看待和了解事物的方式,但它的这种介入常常不为人所注意” 显然电视广告的这种介入是惹人注意的。有的时候电视广告的这种硬性压迫所引起的反抗,会让我们重新看待电视媒介。受众反抗的过程伴随着个人媒介素养的提高,这种提高需要阅读,也需要电视。这也许是我们的希望?

可以预料到的是,电视的统治地位似乎不能坚持作者想象的那么长久。网络传播的发展和普及宣告着电视主导媒介话语的时代快要结束,但这决不是我们摆脱悲剧结果的救命稻草,因为我们依旧沉浸在一个信息泛滥淹没知识的时代。即使在“世界是平的”的媒介生态里,我们仍旧有着不变的悲哀——我们周围的水越来越多,越来越深,但是能喝的却越来越少。

睡着前,想想白天的阅读:

尽管我一再被作者的观点、论述震撼,但是意识里我还是愿意相信娱乐至死并非人类无法避免的命运。我更愿意相信赫胥黎和奥威尔的预言都不会真正在中国降临。但是,我怎么能不相信呢?仅仅靠没有缘由的感觉么?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我:这些所谓娱乐是资本主义社会腐朽的残渣,他和其它残渣一起决定了资本主义必将灭亡的命运。在《娱乐至死》中我仿佛看到了一堆更为广义的残渣,这残渣在原始社会有,在奴隶社会有,在封建社会有,在资本主义社会更有,在中国有,在美国有,在这里豆瓣里有…… 我们做一个比喻,如果欲望是人类列车的燃料,理性是列车的车头。那么是不是现在车头正变得越来越小,车身变得越来越大,于是总有一天,车头再也带不动车身,在列车里狂欢中的人们被停留在人类发展的某一个点上,随着欲望的膨胀,燃料越积越多,最终列车爆炸。

在娱乐的时代里,历史正在消失。这成因不是人们的固执和无知,而是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书中援引托马斯•卡莱尔的话:“过去的是一个世界,而不是一片灰色的混沌。” 不可想象我们今天多彩纷乱,五光十色的生活,也许在我们的后代子孙里只是一片“灰色的混沌”,那么那时候,他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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