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法]让-吕克•马里翁 著
王立秋 试译
绘画的问题并不首先或仅仅与画家相关,更不仅仅与美学家相关。它关涉可见性本身,并因此与一切相关——与一般而言的感觉相关。
事实上,每个人都受限于他能看见的东西和他能去的地方。这确然是说到绘画时,哲学永不能避免发见自身的原因。这是因为本质上而言,现在哲学已经变成了现象学;而现象学也不再假装要回到事实本身,因为它承担了观看(see也有领会、理解之意——译注)自我给予之物[ce qui se donne]——被“这个”给予之物[ce que cela donne]——的任务。这样,绘画所含有的独特可见性就变成了现象一个享有特权的实例,因而也就成了思考现象性一般(phenomenality in general)的一条可能路径。
但是,对于现象学而言,为可见性划界(delimit)并由此为一切可能的绘画[tableaux]划界就足够了么?绘画难道不是允许自身仅仅通往一个独特的(singular)情景,而非驯服的(domestic)普遍可能性集合么?在偶像(idol)到画像(icon)的运动中,我们当然遵循先前的研究,然而,我们首先要遵循的是物自体的自然规律(the necessity of the thing itself):绘画——最卓越的可见物——提出了表象(appearance)的两幅图像(figures)——(它们)颠倒、对立,却又必不可少,不可分割——的左右为难(dilemma)。在这种情况下,神学成了在任何绘画理论上不容置疑的权威[instance,即法院、法庭——译注]。通过有时否认,有时则简单地遗忘这点,美学思想发现自身纠缠于长长的迷阵(aporias)。也许对这种思想来说,是自我解放、面对面观看作为表象赠礼的可见物的时候了。
这里收录的研究均为应邀之作。在我看来,这(一生产方式)赋予它们独特的价值:没有发出邀请的朋友们的信任,我是不可能单靠自己发展出这些我此后将详加论述的东西的。因此,今天我是把这些早先提供给我的东西交还回去。无论如何,在那些敦促我去思考和言说否则我本不愿冒险探索的领域的朋友之中,在他们之中就有米歇尔和安•昂利,我对阿兰•庞方(Alain Bonfand)的友情亏欠最多。在此我真诚地向他致谢。至于这项研究计划的不足,我们可以把它归结为哲学一直以来的无用性:说的永远比它知道的更多——却常常比它思考的要少。
洛兹,1990年12月
[注]译自让-吕克•马里翁:《可见的交汇》(The Crossing of the Visible),詹姆士•K.A.史密斯译,斯坦福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ix页至第x页。作者马里翁为巴黎索邦大学哲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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