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梅兰芳]的缘故,最近又对陈凯歌比较关注。一直传说有本他写的《少年凯歌》,直面了他惨淡而轰轰烈烈地少年时光,反复找不到,询问遍了杭城一些大的书店,也都没有货了,所以只能在网上找了电子版,一共6万多字,不知是不是全本。
读书的过程也断断续续,不过终究还是在一天之中看完的,下午看的是他京城的少年时光,晚上看的是他云南插队的生活,一动一静,一红一绿。下午在看的时候,不断惊叹,此书的可读性大大超过了我的想象。人生若只如初见,这本书给我直接的感受就是当年初读《文化苦旅》的伤怀。但余秋雨写的更多是从一个大的层面上,也就是整个民族的文化上反省和一路悲叹,而陈凯歌与之不同的是,就是从个人的层面上,以一种事后带着批判的眼光去看年少时候的往事。一大一小,一宏一微,站得角度不同,体会自然不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两本都是好书。
很巧的是,昨晚刚刚看完沈从文的一部分文集,也是年轻时期的自传体。我很佩服这些文人的记忆力,过往的事情,不分巨细地清清楚楚记得,当然,我不并不知道这些是不是有杜撰的成分所在。沈从文好象是生于十九世纪末,基本上和毛同一个时代,陈凯歌则生于二十世纪中叶,和我父亲同辈。年龄相差基本是五十载,生活的年代又都是轰轰烈烈。沈从文的文字非常的盘杂,盐油酱醋,嬉笑怒骂,娓娓道来,对于残酷的人生,基本上是用一种不羁地口调述说,轻描淡写,而里面的意义自然是思者思深,浅者见浅,期间多少的感悟每个人有完全不同的解读;相比之下,似乎陈凯歌的文字读起来特别舒服,简单,直接,如一位老者在炉火边讲述自己的故事,或深或浅,叙述中有感触,感触间有叙述,非常具有画面感。读完这本书,给我最直接的反映就是[霸王别姬]的片段,远镜是程蝶衣和段小楼跪在红卫兵前模糊的脸,近镜就是那团冉冉升起烧着戏服的火焰,当年红卫兵在陈凯歌家大院的老槐树下,烧毁他父母收藏的一屋子的书时候,是不是也是那样模糊着脸,或无奈,或懦弱;还有一个镜头就是[霸王别姬]中,袁四爷在被批的时候,在台上,被红卫兵狠狠地推了一把,之后不久就拉出去给毙了,下面的段小楼说:“就这么毙了,他可是袁四爷呀。”,当年父亲在家受批斗的时候,陈凯歌似乎也带有一点落井下石地推了父亲一把,就是这一推让少年凯歌的心起涟漪,事后在书中,陈凯歌分析到,那一推出自于恐惧,那种害怕渐离人群的恐惧。在一个信仰已经被摧毁的时代,做出任何事情,似乎都是天经地义。我想下次,我会用不同的眼光去看待[霸王别姬]的文革戏。这本书里面的叙述,让我这个对于文革毫不相干甚至心存好感的人,恐惧万分,因为少了我现在心中仅有的执着,我真的不知道去怎么面对人生。
陈凯歌在拍[无极]的时候,说了一个词,情怀。说实在,我现在也不能清楚地说出情怀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也许本来就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或许也可以这么说,在一种事物中,注入一种情怀,就如同一种大牌明星压阵一部电影时候所产生的气场。道不清,说不明。《少年凯歌》里散发的情怀,有一种令人心酸和近乎于悲情的自省。里面或许有忏悔,但是我看出的更多的还是对生活的一种反复拷打鞭策。西方人在教堂忏悔是为了让上帝原谅过去的罪过而可以在今后轻松地生活,东方人则不是,特别是在失去了宗教信仰而还在苦苦找寻新的生存意义的中国人而言,忏悔更多的似乎是总结人生。梅兰芳背着的是纸枷锁行走江湖,而陈凯歌将少年中的不堪回首但又不得不回首的岁月一一解剖,哪怕是鲜血淋漓。多一份思考的时间,似乎只能让自己背上一个更重的枷锁,去走完未竟的人生。也许这就是生活的乐趣吧,学之思之,且行且远。
许巍的新专辑里有首歌叫《少年》,当新学期开学,那些还集合在校园操场上的少年,听着校长教导主任优秀学生用着大喇叭嘶吼的时候,就如过去的我那样,蠢蠢欲动却单纯而美好。只是未来的路,他们会不会明白一些,遗忘一些,感怀一些,拥有一些小情怀,不管面对什么,在生活中总是勇往直前,无知者无畏。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7:38:41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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