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亮著的時候,我們往往察覺不到光明;突然的熄滅,反而讓我們在黑暗中迅速地將之體驗。巴特說,攝影就是“ça a été”(這曾經存在)。似乎一切當下的真實都註定不可能被捕獲,真實只是曾經的存在。所謂的生命個體的存在並不如我們所確信的那樣,真正存在的也許僅僅是在逝去的每一個時間點上的一刻生命。“攝影之于我成了一種奇怪的媒介,一種嶄新形式的幻覺:它呈現為感知層面上的虛假,時間層面上的真實……”因此,死亡並不一定是全然地消失,因為生命在經過死亡這一點時(甚至之後)仍然存在。死亡就像是一次“突然熄滅”,促使我們更真切地理解生命。巴特在敍述他對那種“早已發生的災難”的顫慄時說:“面對我母親的照片時,我自忖,她將死去……不管被拍者死去與否,任何相片都是這樣的災難。”我則很喜歡法語“Claire”這個詞的發音:舌尖完美地滑過口腔上膛,掃過牙齒,然後懸雍垂似有若無地摩擦喉嚨。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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