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闭《重读孤城闭》

今天拿到了《孤城闭》的新书，细细翻开，慢慢回味，一时间思绪万千，多少往事涌上心头，更不提书中人物的喜乐悲欢，让我依旧欲罢不能。

初次接触米兰姐姐的作品是著名的《柔福帝姬》，很偶然地看到，一气呵成的看下去，金戈铁马，胭脂血泪，宫内宫外，令人十分喜爱。后来摸到四月天的专栏，很偶然地因为想看同是宋代的故事而看了孤城闭，从怀吉的娓娓道来，让我重新走进了宋代的另一个天地。如果说，《柔福》书中的人物，命运与时代所系，人生的境界与所接触的外物都有着极大的张力和跌宕的话，那么《孤城闭》则描绘了一幅温婉柔美而又明朗开阔的宋朝画卷，这画卷中一样有喜有悲，有能为与不能为，有父母子女之爱，男女恋慕之美，更有国朝大势，典章体制，法度人情，都能于细微之中窥得全貌，引读者陷入深思。

福康公主徽柔于幼年之时曾对怀吉说过，“我们都困在这里了。”一句中的，也道出了书名的用意，宫禁，于许多人言都是一座孤城，进得来，却出不去。优柔寡断而又心地善良的仁宗为了不使侍者受责，可以隐忍口渴而迟迟不语，可以夜间挨饿只为不使民间效仿，他对最心爱的女儿说，“爹爹不会让你难过。”而一手为女儿安排的婚姻，却让徽柔难过了一辈子。将门之后的曹皇后，以国母之尊主理后宫，井井有条，却难与丈夫有毫无芥蒂的感情，相敬如宾，携手扶持，其实夫妻二人皆是深爱对方，然种种缘由令帝后若即若离。而护卫皇后身边的张茂则，离开崔白困己于皇宫的董秋和，又如跋扈善妒的张贵妃，谁又不是被困呢？更不用说主人公怀吉与徽柔。

上部多用笔与公主的童年及少年生活，用语活泼，常常让我忍俊不禁。可是被酿酶吸引的公主，“檐下芋头圆”的公主，叫着怀吉“哥哥”，扯着怀吉衣袖的公主，即将面临的是与驸马李炜无望而痛苦的婚姻生活，当看到曹氏兄弟的登场，我便意识到，“傻兔子”不远了……风雅的曹评，俊秀的曹透，看到两个人，似乎就会看到未来的夫唱妇随，伉俪情深，可是曹姓的尊荣与顾忌让公主必须与之远去，永远，永远。公主挣扎过，哭过，喊过，还是为了爹爹，嫁给了李炜。国舅夫人，驸马，公主宅……公主的婚后生活永远被这些困住，一刻不得安适。怀吉与公主，本会是兄妹一样自然又天真的依恋，在李炜的介入之后，才逐渐幻化成血肉相连一般的情意。公主只有怀吉，只能依赖怀吉，在这样一个她的性格与态度永难妥协的世界里，她的稻草只有怀吉。国舅夫人与驸马的是非对错，记得讨论了许多，直至今日也难辨曲直，毕竟，一千个读者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何况又有谁，是个完人呢？我愤怒于杨氏的泼皮与怨毒，也心痛于杨氏的落泪，感佩于驸马的坚韧，又无奈于驸马的冥顽。公主也自是有错，自是执拗，自是无力。所以这个故事中，人人本不该是交汇而被结合的个体，却命名之中因种种的安排而相遇相怨，相恨相远，扼腕。

除了主线的感情纠葛，米兰姐姐着墨于宋代的政治特点和当时的世俗风情也让我印象深刻，嘉庆子，韵果儿，或是簸钱的女孩儿游戏，都让人耳目一新。就连称呼皇帝的“官家”，也让我多念了几遍……说来惭愧，虽是修学历史，但平素成绩平平，虽喜爱历史之风物却读书不勤，因而观之宋代风物，竟如初次进城的乡野鄙夫，见笑于方家。不过因此我也感受到了宋代不同与其他朝代的特点，不禁对宋史也有所神往，有时哑然失笑，自己对历史的热情，竟大多来自于文学或影视作品的渲染，实为史家之忌讳吧。

兜兜转转，自己一时间想到了什么就写了下来，也算为今日《孤城闭》之付梓存一份纪念吧，期待下部的早早出版，期待米兰姐姐的新作，期待让我获益匪浅的下一幅画卷。

梦吟

08/12/08

1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