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痴情侬是也。
寸断柔肠系做相思结。
百结相思谁可解几回梦枕空啼血。
一阙未成泪早叠
心字成灰寄语楼心月。
月自团圆月自缺伊人山水永隔绝。
——调寄《踏莎行》
几乎是花却近一个月时间读完朋友极力推荐的《那时烟花》,我知道这本书需要以安静的姿态阅读,于是累的时候不能读它,有事催的时候不能读它,心浮气躁的时候不能读它,最后,却还是这本书渐渐让我平静下来,将自己置于三四十年代的旧上海,幻想自己身处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乱世,然后去体验一段清贵后裔大家族的爱恨情愁,去见证它的变迁没落。即使清醒着,也像是跌入了一幅历史画卷,不辨虚实,却心随其动。只是,合上书的最后一页,我脑海里满满充斥着,竟只剩无奈,无奈,无奈。若硬要说出其他的东西,那便是一个答案。
故事中的人们,为爱生,为恨死,将月事圆缺说尽,将人情冷暖诠释。只是自己觉得,这一切都不过一个“贪”字。爱是贪,是对美好事物的贪恋,恨亦是贪,伤他人,泄己愤,何尝不算是一种贪婪的报复行径。而在这本书中,无论是爱抑或恨,都是将人毁得面目全非,也皆是让观者惊了心嚼了泪。
犹记得书中的一首诗:……心肠铁做成,怎不教人泪雨零。奔投无处形怜影,细想前情气怎平?凄清,竟不念山海盟;伤情,更说甚共和鸣。——雷峰塔《断桥》。读到最后两句,忍不住的内心凄凄,小说里黄裳与蔡先生相爱却迫离,天涯相隔,永不得见,往事能有多美好,伤痕就会有多深,这话我从前不懂得,以为不过矫情做作,后来的一些事情却让我自己吮出了它的真实与苦涩,如今读着书,自然难免引于其身,眼眶竟是湿了。幸福浓烈,抵不过光阴似箭,世事难料,一转身,一切不过过眼云烟。
还有就是纳兰的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恍然大悟的是,有些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没有资格再说,有些事,也并非就是突如其来的骤变,总有一些东西会推动着它在潜移默化间有了变迁。不该怪,不该怨,我不去想之后自己曾得到过哪些额外的恩赐,只记得最初自以为可共一盏茶便足够。不见便不念,用一句“君子之交淡如水”挂作牌匾;只盼望当我们能有一盏茶的时间相近,彼此能如同“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现在于我看来,就是最该感激的了。
我爱黄裳的飞蛾扑火,也爱黄家秀的淡然通透,更爱的还是蔡卓文的“只做不说,做完才说”。这本书确实教会我一些事理,最重要的就是绝对不能固执己见、一意孤行、自私自利,唯有心思缜密、荣辱不惊、虚怀若谷,才有可能尽量避免犯错以及伤害。
再提起最初要说的那个答案。课上,朋友问:“据说水瓶座的人最惧怕感情。这是真的么?”即应:“是的。起码我是。”“为什么呢?”“不知道。只觉得到头来一定皆是空。矛盾太多,现实残酷,不如不爱。”再要我解释,便是不能够了。
不知为何,开始怀疑起生活的本质,无论经过多少个千回百转的破折号,多少个惊世骇俗的感叹号,多少个欲语又止的省略号,多少个拖泥带水的逗号,最后,我们都要面对那个句号。一个圆,把自己的一生圈在里面,外面的世界再大,却只有那圆里的一切属于你,而那个圆的面积再大,当你走到终点时,你会发现,它竟与原点重叠。也许,对一个人而言,最与世无争的那一刻,便是你初生时;最不堪一击的那一刻,便是你即去时。
读完《那时烟花》,心快凉了半截。爱难遂,恨至切,离别惜,情生泪;花自飘零,水自流,江山易改,人难守。
故事屡屡提到许仙与白素贞的爱情悲剧,我唯恐自己真正投入的时候也会落得白娘子的凄惨田地,到时候只怕自己仿得了她的忠贞,却学不会她的刚烈。也罢,这些都是后话了。此刻,心中既无绵绵情意,亦无郁郁寡欢,不道谁负我,只言悦己心。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6:35:01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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