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火儿 张横】
“老爷生长在江边,不怕官司不怕天。
昨夜华光来趁我,临行夺下一金砖。”
唱此歌者,乃浔阳江上有名的狗脸张爹爹也。今天持刀打劫者,虽然一样地“来也不认得爷,去也不认得娘。”倒不曾有这么多的言语要讲,想必是要闹出大笑话的。强盗到了末日,不但缺少幽默感,也多多少少有了形式上的一些变迁。
是要吃馄饨,还是板刀面?有时是跑堂的店小二,有时是还在天真的公仆,都会如此殷勤地招呼客人,或是糊弄民众。人生是向左还是向右呢,乃至于一种社会形态的抉择,几番盘算过后,到了最后都是“没有鱼丸没有粗面”的。乍一看,吃馄饨似乎要好上那么一点,但就冷冰冰的湖水而言,那种彻骨的感觉,和冷冰冰的板刀又有何区别?更多的时候,我也似乎和宋押司一起,选择馄饨,选择内心所余下的一点点侥幸。但及时雨就是及时雨,挥挥哪一团云彩,都有许多撇撒不完的好运气。所以我羡慕,我嫉妒,我依然停留在宋朝那片沉沉的天空下。
“不怕官司不怕天”,能唱这歌的人,还是因为手中有把明晃晃板刀的缘故。权力有时就这么明晃晃的,你看前朝那么多太祖太宗几曾怕过什么官司什么天了?动不动就“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斩为三截”,这模样是多么地让人怕啊!我有时会想起前国家主席刘少奇手中的那一本宪法,在对权力无限制的角逐和博弈中,宪法到底又有什么用,和一本圣经一本吉他谱一本流行歌曲又有什么区别呢?权力的游戏场中,到底是要不了那么多的天真。要得就是诡道也,要得就是屈人之兵,要得就是***裸的阴谋和阳谋。所以他手中的那本宪法,也和那个时候消灭的“黄色歌曲”和“反动文艺”一道,转眼就被红卫兵的滚滚洪流给踏没了。天真,只会引出更多天真的白眼。
惯在浔阳江上做些私商的狗脸张爹爹,就是夺得一块金砖算何本事?他只能算是一个不识字的强盗。阳谷县的小小西门千户,就曾发狂言道:“咱闻那西天佛祖,也不过要黄金铺地;阴司十殿,也要些楮镪营求。咱只消尽这家私广为善事,就使***了嫦娥,和奸了织女,拐了许飞琼,盗了西王母的女儿,也不减我泼天富贵!”更不用说还有什么西门万户,西门万万户呢?总之,是不奇怪的。
【浪里白条 张顺】
记得“浪里白条”这个绰号,有些本子是做“跳”,如果是生活在今天,也应该比菲尔普斯的七块金牌,更能冲击人的视神经,倒不用在扬子江上陪着其兄唱尽双簧,一次次给撺到江里去了。这件“依本分的道路”为何不再做了呢,是野渡无人还是少人,还是其兄的板刀面,一刀一个更为爽快呢?
颇为滑稽的是,如此一个“馄饨”,竟也会被截江鬼张旺捆成一团,真正地给丢到江里面去了,狗脸张爹爹虽然是上了梁山,板刀面的技艺却还留着,即使张顺“水底下伏得七日七夜”,于此却也算是有了一些小小的刺激了。伏得水来的人,水更像是一生中怎么也摆脱不掉的梦魇,有时温暖有时沉迷,有时寒冷有时清醒,有时宁静中却又寓含着许多看不见的危险。“波心荡,冷月无声”,水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弄潮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水就是他的全部精魂所在。
所以到了最后,怎么也不肯辜负西子湖中的那一滩好水。虽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么的一个了局,在那些爱水的孩子眼里,这是一个关于水的童话,张顺就是童话里那尾奇怪的大鱼。
【出洞蛟 童威】
蛟这种动物,应该是杂于龙蛇之间,现在却没有了。
荀子《劝学篇》有言:“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由此可见,也可以说是一种好大好大的水蛇,出得洞来,便有了江,有了海,有了长长的一根竹篙,荡一下便撑开好远好远的梦。
贩卖私盐的,应是知道舌尖上那种咸咸的滋味。那就是海的沫,海的呼喊。海潮湿着席卷而过的气息。
【翻江蜃 童猛】
《国语·晋语九》中所说,“雀入于海为蛤,雉入于淮为蜃。”这种先古时期的猜想,是有悖于进化论。
词典中所说的“蛤”,倒像是一枚好大的贝壳,若是这贝壳能翻起江来,这贝壳又会有多大?许多许多都不能够明白,有时是一个人,有时却又是一个人的绰号。
好大好大的一枚贝壳里,晕晕乎乎,倒让我想起了孙大圣在鲭鱼肚子里的怪梦。童威童猛这哥俩儿就像他们融在水里吃进肚子里的盐啊!在海外图王图霸的时候,粒粒都成了一门学问,折射出许多眩目的色彩。
他们是沙,是绿叶,是仅仅用来佐味的匪兵甲和匪兵乙。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6:03:26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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