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环珮空归 与本书无关,近借此保存对刘宝华的评论。
《红楼梦》第二十一回,贾琏对平儿求欢未果,一个屋里一个屋外打嘴官司,恰遇王熙凤归来,不明所以,调笑几句,平儿便摔了帘子说:别叫我说出什么好话来。
我拿山西这些大小角儿们下笔,必有人分不清青红皂白,以为我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的主儿。在此,我也掩耳盗铃一回子,管他青红与皂白,一路杀将过去了。
当然后果可能是,往后每逢我出现,众人刹那鸟兽散了。
本文提到的刘姓小哥,倒与我熟稔些。他就是《疯神榜》系列照片中和我抱拳行礼,并同做鬼脸,招致全体笑场的那位。
客车行驶的途中,我稳坐末座,他却在不大的空间里折腾,和司机探讨路程,前后招呼不冷场,分纯净水递送零食顺手整理即将坠落的行李包们。一刻也不得闲。我看着眼晕,便横他一眼,你小儿多动症。他杏核眼反横,你话痨。并愿意和我签订攻守同盟,他一路不动,我一路不言。哪能够呢。
但当我偶尔拿“敢问小哥,芳龄几何”的话戏他,这位哲学硕士大学讲师多半会面色一紧,让我收起花花公子面目。他还生怕我这样的边缘人物掉了队惹了祸,以小我几岁的年龄劣势端着大哥的派头,事儿事儿的嘱托来嘱托去。待得我嘴犟,他只好长叹,由得我去。
怎么说呢,他的功能相当于王熙凤,需要鞍前马后的忙碌。整个团队偌多的活儿,不论出刊还是出巡,都得他来操心。还得负责插科打诨,照应所有人情绪讨大家欢心。但以他的文化功底,用没文化的王熙凤来拟倒委屈了他,不如拟为贾探春?
就说上次吧,小雨姑娘登山未带运动鞋,我陪她找服务生调换,几次不能成功。小雨人小脸皮薄,使性子不换了。等大伙儿齐挪窝的时候,一回头,我发现刘姓小哥边劝解边同着她回酒店了。再次出现时,小雨脚上已是球鞋一双。
咳,凭此累累罪证,足以证明他对莺莺燕燕的体贴度。咳咳,这属于我污蔑之词。再随便举个反例吧,他会每一下车就忙不迭的替年老体弱点的提行李——那可全不是莺莺燕燕。有一次,我扫了他手一眼,不得不提醒,你还有个背包忘行李架上了吧。他一拍自己脑袋,窜回车上了。瞧这舍己为人的,太让人,呃,捧腹了。
总之呢,他就是一办起事来特严肃特让人放心、娱乐起来特活泼特让人开心的那么个人儿。套用那句著名网络语“我不是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不是人”给他,他就是“我不是严肃的人,但严肃起来不是人;我不是活泼的人,但活泼起来不是人。”我亦与这句话共勉。
据说他还个麦霸,他拒绝接受这个封号。但每次练歌房和麦克风亲密接触最多的是他吧。
据说他还是“手黑党”。张作霖的“手黑”是寸土不让,刘姓小哥的“手黑”是在朋友们每一张未署名的墨宝后面大书四个字“刘XX书”,所以你要在署名刘XX的各种字体的墨宝前保持冷静。
据说他喜欢到处流窜,摆出孔子周游列国的范儿,与界内一干文化人觥筹交错后再合影留念,甚至索性将博客取名为“太行酒舍”。于是,他的足迹在清徐、在潞安、在原平、在代县、在昔阳大寨、在平遥古城(有评论曰,怎么和美女合影最多呀,哈哈)……
他自己也羞答答地说“一直琢磨如何将欢聚纪录下来,又不会让大家觉得革命就只是请客吃饭。但思来想去、左挑右选发现所有的记录图片都躲不开那些饭桌。”并引用了唐晋发明的合影辨认手法:第一排,饭桌+某人;第二排,饭桌+某某人。
这次***脆笑倒饭桌底算了。
《诗经》的《鹿鸣》,写了宴会宾客的情景。指明,因宴请了些“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即德高望重待人宽厚的客人,自己才愿意来“鼓瑟鼓琴”敲敲打打地让满屋生春。酒至酣处痛快淋漓,不由得说“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意思是,我有好酒敬一杯,借此娱乐贵宾们。那么,这位刘姓小哥,就是位把酒燕宾的欢喜人物。
他出了两本诗集子,倒没舍得送我——难道我会垫了桌脚?!会让它们有春晚宋丹丹小品《说事儿》里那本《月子》的下场?!
但我依然查到了点。我喜欢那首《信天游》。
“砂糖糖藏在那瓦罐罐里/豁牙牙还戳着妹的嘴嘴印记/舌尖尖一下下舔了又舔/舔多久也探不出那哥哥的底;白纸纸呀不见一个字/沟坎坎上净是妹的俏样子/圪梁梁宽呀黄土土黄/守着个井台台哥再润润嗓”。
黄沙漫天的山坎上,俏生生站着个系绿头巾穿红对襟衫的女子。她远眺着谁,眼中满是笑意?是那个举着缺了口的深褐色瓦罐,正仰脖子大口大口喝蜜糖水的哥哥么。恰是妹笑在眉梢哥甜在心头。
“一阵阵刮风呀一阵阵沙/瞭不清妹子哥就想拉拉话/妹子呀,哥要是负了你/出门就掉在这个井眼眼里;井水水清呀井眼眼圆/妹就和亲哥哥对上了眼/哥哥呀,妹要是负了你/雨天呀躲不过雷婆婆劈”。
粗犷实在的汉子啊,解了妹子亲手放糖亲口尝过的心意,怎样报答呢?若负心,被水淹遭天谴,哥哥起了毒誓。一辈子的承诺顺着山梁梁飞了过去,俏生生的妹子听到了,一捂脸,一扭腰,跑了。
多好的分幕镜头呢。
刘姓小哥就这么写着那些让人能从心底水泡般“咕噜噜”冒出喜庆劲的东西。恰如他的五官,透着点可爱。
但他的另一首《洗手》,却有掩不住的悲。说,左右手反复搓使劲搓,试图将那些“能触摸到的/诅咒与肮脏”洗掉,感官上也有了水和梦的温暖,觉得“生活与理想,都在亲近”自己。如一个孩子般的,发足在原野上奔跑,将野草野花,将那些吓人的噩梦和冰冷的东西一路抛在身后。而天边是金黄的太阳。
温暖的光,也愿意俯首逐渐接近孩子。彼此的拥抱,就要形成。于是,他写道“我的手伸向毛巾/毛茸茸的面料/ 有/粉色的暗纹 /特殊的芬芳”。可是功亏一篑,“‘请不要用我的毛巾!’/爱人在身后轻轻地说。”所有人都被这一句怔住。无言以对。
爱人并不是实指作“爱人”的她,是一切阻拦我们接近梦想的人和事。它存在于我们细密的熟悉或陌生的人力环境中,为我们前行的每一步下着脚绊子。它存在于我们海阔天空的精神世界中,面对我们每次的妄图提高,都要进行一轮严厉的淘汰赛。而不管我们对那有“毛茸茸、粉色暗纹、特殊芬芳”的美好是多么迫切的想得到。
你看他这行文带着稚气的悲伤,比一番激烈的厮杀更让觉得突兀。因厮杀是有心理准备的,是下了宁死不过江东的决心的。而这“稚悲”,是眼睁睁看着一个美丽的瓶子碎在脚下。却无能为力。
也许每个执掌着欢宴的人,无论王熙凤贾探春还是秦可卿,骨子里都有孔尚任《桃花扇》里的“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的担忧。他到底还是个细腻的诗人,有着哲学家的深思熟虑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的无奈。
他旨酒,他燕宾。宁愿奔波宁愿以身侍乐。宁愿用自己厚厚的肩膀抗住每一块即将从“朱楼”上陨落的砖头。
我们承他一份情。
他叫刘宝华。
(2008-10-18 15:4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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