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书评> 正文

莫雷尔的发明《狂热之爱》

  • 小小评论家小小评论家
  • 书评
  • 2023-03-26 05:25:12
  • 70

我要向全人类宣布:这世界是所有逃亡者的地狱。

小说的主人公“我”是个自认为被冤枉的逃犯,对于他是不是真的被冤枉小说里没有提到,就他的性格来说,这么单纯可爱的家伙(有点迂腐,已经快饿死了还活的像个绅士似的),可能确实是被栽赃的。

他千辛万苦从牢里跑出来,为了躲避追捕逃到了传说中有致命瘟疫的无人岛。岛上曾经有白人居住过,并在那里建立了教堂、博物馆、还有游泳池。那是个奇妙地方,只会出现在脑子异常的家伙的梦里。拉丁美洲作家的那种万里无云毫无遮拦式的想象力在此得到了很好的发挥。与马尔克斯不同的是,比奥伊·卡萨雷斯的想象没有那种华丽坚实的乡土气息,也没有胡安·鲁尔福那种湿漉漉的神秘以及不可回避的死的气息。这个家伙的点描写有点生涩,对那些房间描述,像是我上中学时,满脑子离家出走的计划时对自己以后住的地方的想象,也就是说:是没有经历具体细节,对生活中的尘芥和细微的美好都不熟悉的那种充斥色彩和形而上的想象。可这却自有它不可代替的韵味。

他先是住在博物馆里,改造了据说很豪华却非常不舒适的房间,甚至提到他丢弃了毕加索的画,他改造了一翻,屋子变成了废墟,却依然不舒服。紧接着就有人上岛,“我”早已是惊弓之鸟,见有人来连忙逃到岛上的沼泽里躲起来,靠吃草根死鱼为生,还要时刻注意潮汐的变化,免得葬身在温热的淤泥之中。与此相比刚上岛时的不舒服简直是天堂里的日子。

起先他非常狠那些闯入者,随后又不可抑制的爱上其中一位丰满美丽的女郎,他常在黄昏时间偷看她面对夕阳的美态,甚至开始憎恨所有靠近她的男人。为了福斯蒂妮(丰满女郎),他甚至抛开了被抓回大牢的危险,准备向她表白,不惜累得半死在福斯蒂妮观赏夕阳的地方开垦花圃,还写了诗:超凡脱俗,她是神秘邻居;噤若寒蝉,我靠玫瑰说话。女主角却对这一切包括“我”的存在视而不见,“我”伤透了心,却不能忘情,反反复复的提醒自己不要去找她,却又控制不了自己。作者在这里很写了一番恋爱中的微妙而可笑误会。

为爱而狂的“我”最后发展成跟踪盯梢到博物馆的程度,他也逐渐发现这批闯入者们根本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他,仿佛他隐形了,而沼泽里的蚊子毒虫却从没忽略过他。最终的谜底由福斯蒂妮的追求者,也是“我”最痛恨的情敌莫雷尔揭晓。原来“我”看到的是莫雷尔发明的生命复制机复制下来的场景,那些人物的一切都被记录下来,每当潮水给发电机带来充沛的电力,他们在岛上生活的一周就会被循环播放,直至电力耗尽。一切就随着潮水的涨退循环往复,永不停歇,莫雷尔也是追求福斯蒂妮不成才想出这样的方法,使他和福斯蒂妮以及作为添头一起被骗来的朋友得到永生。

而所有被生命复制机摄录的人都会由表及里的慢慢烂死,莫雷尔他们一干人等早在几十年前就在小岛边上的轮船里全部烂死,路过的日本军舰将那艘船击沉,以免未知的病毒扩散到大陆。而从那以后,除了彻底准备弃绝人类社会而换来自由的“我”,就再也没有人上岛。

得知福斯蒂妮已死,曾经幻想找遍世界也能跟她再见的“我”彻底绝望了。他操纵莫雷尔的机器,把自己和福斯蒂妮的影像一同录下来,由于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周密的安排,他把这一切的导演的天衣无缝,仿佛他跟福斯蒂妮是最亲密的朋友和情侣。然后再慢慢烂死的过程中观看着自己的杰作。

他最后的遗言是:如果有谁(根据我这份报告)发明一种使存在失而复得、离而复合的机器,我请求他找到我和福斯蒂妮,让我进入她意识的天堂。那举动将是仁慈的。

比奥伊·卡萨雷斯转了半天,扯了一堆,写的却是爱情。在开篇所说的,这个逃亡者的地狱里,爱让“我”心旌摇荡,虽然那只是无望之爱。这个看似好笑,稚拙,生涩甚至漏洞百出的故事却令人心碎。从“我”到莫雷尔,这么短的篇幅竟然把狂热之爱写尽了。

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