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给我一个姑娘《在小鸡鸡之外——读冯唐万物生长三部曲》

我孙陈昕读了冯唐小说，写了篇文字，放眼望去都是******的字眼，忒没格调。曾有出版商评价冯唐的小说曰：通篇都是小鸡鸡，骟都骟不干净。像我孙这种，就属于眼里只瞧见了小鸡鸡的主。作为一个有情调的男人（郭林肖对此句亦有贡献），我决定写一篇正派的书评。

《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万物生长》《北京北京》是冯唐基于自己成长经历的万物生长三部曲。初看冯唐，觉得走笔很像小波：调笑戏谑，言语无忌，字字入肉，甚至那股不避讳下三路修辞的流氓劲儿。但看的多了，也觉凡俗，老油条的流氓劲儿，比之石康王朔还颇有不如。但冯唐文字中仍然绵绵然有一种动人的底蕴，后来知道了，那便是回忆的力量。

出版界给冯唐封了个“文坛外高手”的匪号，其中大有意味。比拼写小说的手段技巧，冯唐是断然干不过那些职业小说家的。但正是文坛局外人特有的对回忆的忠诚记录，才让他的文字有一种有别于“小说家言”的感染力。“基于自己的成长经历”，冯唐《北京北京》的自序中承认这一点。三部曲所有的悲欢，都来自于作者本人“积攒下来的二十一本日记，四百五十封书信”。于是我们知道，那些故事那些人物都是曾经真实的存在，只是换了些名号通过冯唐的回忆和笔跃然于纸上。记得高中时摩罗来学校讲座，玩弄文字般地反复提及当代学生纯虚构文学作品阅读量不够。有人发问什么是纯虚构文学作品，他回答：就是小说。而当小说这种文体在冯唐这里不再“纯虚构”，真实的回忆和过人的叙事技巧杂交，自然结晶出了许多崇拜者口中的“神品而非能品”。

有书评人说，三部曲之后，冯唐断然再也写不出如此风骨如此境界的小说了。我以为然。冯唐的文字之所以被推崇，除了小波体叙事更重要的就是那种冯氏小说“真实的虚构”。他将基于自己亲身经历的三部曲写完之后，准备开始下面的纯虚构小说写作历程，我对其前景很难持乐观的态度。脱离了回忆的冯唐小说，就像双脚离地的安泰，就像暴露脚踵的阿喀琉斯，失却了那种冷沁人心的力量之源，只剩下空泛的文字技巧。就像《三重门》之后韩寒再无可称道的小说（虽然《三重门》里更多的也只是玩弄文字）。

我能想象出，今后冯唐的小说里也还是会像小波的文字一样一如既往地充斥着“浓重的男性荷尔蒙”。但不同的是，太史公挨骟之后仍然可以写出《史记》，但你能指望嫪毐被锤以后还有什么价值？所以我今后虽然还是会看冯唐的小说，但只是奔着那满纸的小鸡鸡去的。因为那时冯唐的文字，阳痿得只剩小鸡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