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郑民钦老师的翻译,大体还是很愉快的(比如大江健三郎《性的人》、松尾芭蕉《奥州小道》、浅田次郎《铁道员等》)。译作等身,也不见其如林少华老师这般逢书必序,这种谦逊与低调令人敬服。
最近把这本《俳句的魅力》通读了一遍,觉得这回郑老师着实是剑走偏锋,在俳句的翻译形式上确是不拘一格,狂放不羁。他在前言中写道“俳句所追求崇尚的余韵意境比形式更为重要……不得已存在的某种程度的不协调是容许的”。我仔细体味了郑老师的俳句翻译观,在还未进入正文之前就已强烈预感到这次阅读必然是一次奇异的体验过程。
书中自然有一些按风行的五七五译法翻译而成的俳句。如:
塚も動けわが泣く声は秋の風
- 松尾芭蕉
郑民钦译文:
悼君我悲恸
化作秋风萧瑟声
坟冢也惊动
同样是这首俳句,在《日本俳句史》中出现的译文形态则大相径庭。
彭恩华译文:
恍惚疑冢动
哭君秋风中
从以上两种译文来看,无论是五七五句式还是五言两句式,翻译中“增字”的情况还是相当普遍,郑民钦在前言中所言“增字不当势必破坏俳句含蓄蕴藉、意在言外的真正韵味……把话说尽,情浅脉露,实成蛇足”的问题到底该如何解决,他做了一些尝试。
撫子のふしぶしにさす夕日かな
- 夏目成美
郑民钦译文:
瞿麦茎节映夕阳
橋落ちて人岸にあり夏の月
- 炭太祇
郑民钦译文:
桥坍塌
岸边人聚观
夏月明
以上就是郑民钦老师所做“(日语复音语节与汉语单音语节)两者难以得兼时,只好舍形式而取意韵”的尝试。总体上,我对此还是持比较积极的态度的。不过对于一些不通日语而中文底蕴深厚的俳句爱好者而言,这样的译文可能还是比较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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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文中提到了彭恩华,突然想说几句。彭老师的《日本俳句史》(http://www.douban.com/subject/1157605/?i=0)反响趋于两极,其实没人会对他的日语汉语功底有任何怀疑,真正的争议其实都集中于他把几乎所有的日语俳句都译为汉语五言、七言诗的做法上。对此,我这个外行绝不敢妄加评论,只是觉得大家是不是应该给俳句翻译多一点宽容?俳句的翻译形式本就争议极大,要求汉语翻译一定要达到如日语般的韵味是不是有些苛求了?动辄“极烂”、动辄“此书极其恶劣”有什么意义?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4:28:35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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