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切的书一直很好读,好读并不是指立意浅白通俗消遣,而是良品好读,晓畅坦荡,既容易进入又易于体悟,这两种看似平常的品质在如今的文学中是多么难于统一呀。
少年时期大概算是青春前延的产物,青春恰似液态气态无穷互化的物质,黯蓝色沉积洇漫,宿命般摆脱不了枯涩惨淡的底色,却又不乏狂乱和轻佻。若果将青春视为一种命运,也必然会有消褪甚而永逝的某日某刻,青春若要有力,劲然穿透狭窄时光,为今后的人生打上符咒般隐隐发力的烙印,必定要诞生于足够混乱复杂的嬗合沼泽之中。见证足够多的困顿,足够多的羞耻,足够多的分裂和溺水般病态的依赖,如此成长起来的人可能比他人更奇迹般具有纯善温和面容,却也有蛛网样庞大交错的灵魂分支。
我想说的是,那些敏于感受,据异样洞察力为械的聪明家伙们,几乎无一不经历过青春寂寥悲苦的野望,那种孤独一人而毫无头绪的茫然抵抗,在被人忽视的地方悄然迸发出天性的冷淡和残酷,他们对待普通的人间关系常常不合情理,对于他人天然释怀的事实却孜孜于求,不经掩饰流露出来的,那的确是恶。
只不过在漫长的余生中,那些恶都成为自我惩罚的枷锁,恶不再是武器,曾经并将永远承载着的自身才是——因为这沉重的熔炼,他和他们,变得光亮锐利,举世无匹。
诺奖总与政治千丝万缕,当年库切获奖也不例外。并非想要揭露政治局势历史残孽云云,即使自它而出,人性亦是深渊中最苍白硬朗的花朵,如果你指望它一味美丽,便大错特错。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4:24:21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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