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和孔子一起周游》

【前言】

我们将继续流浪

我们将继续靠近

我们饿着肚子

藏在歌谣里面

【子贡】

“把不要脸的混帐

卖上好几百元——”

瞧这老头，好端端地

又发什么脾气

【颜渊】

肥肉上

一串串摇摆着的

吹着泡儿，开始抱怨

有些漫不经心

【子路】

我迷路了

锄田的老头儿

友善地讲着

年少的风流事

【季路】

房间的火亮了

我要找到

那只能下蛋的母鸡

我要找到鸡蛋

【秦商】

我五岁的时候

我的耳朵有多长

我五十岁的时候

我的耳朵又该有多长

【仲弓】

这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

像是太多的妄想狂

却打扮成神乃至于怪物的

儿子。所以我不信

【子骄】

我梦不到这个梦

完美的理想城市

无敌的城市孩子

我梦不到是幸福

【曾点】

说好了这个暑假一起

去踏青。真老糊涂了啊

瞧瞧他那长着毛的腿

又爬满了蚂蚁

【冉耕】

不是很意外

匆匆忙忙地走来走去

我没有时间

我还没成为过去

【子木】

姓名：丧家之犬

居址：累累，不间定地

癖好：偶尔注视小街上的美人

动机：照顾人类

【叔鱼】

你最喜欢的东西是鱼

海为你一直封闭着

多年以后你要求他们用木块

完整地给你带来大海

【子期】

早饭没吃，不奇怪

几乎快到中午了，不奇怪

你不喜欢做梦，不奇怪

你睡着了，不奇怪……

【子高】

从黑暗中一直

拖曳到地平线上的东西

你尝试着和它说话

你和它一无所知

【子贱】

没有哪一路公共汽车

才能把我们带回家

他们拦截着出租，并不是

马拉着的那种小面

【子若】

为了下一顿饱饭

我必须在你的言语里

再一次出现，真的

竹简上的我们很温暖

【子迟】

如果它是房子

它将会听见

如果它不是房子

它也将会听见

【子思】

儿童古怪的游戏、香蕉树

平整的电视节目和广告

我们有

未来也一定有

【子羽】

“操女巫

操所有的天使

——和金灿灿芳香的处女——”

“然后去爱人类……”

【子禽】

就在生命这条河里

浮着光流着影

什么东西也不真实了

于是我下海去了

【子羔】

谁是？谁也不曾是

背书背得这么久了

尿样地一股劲儿憋着

撒得老远。厌倦

【子游】

暂时让我们摆脱这个

做最安静的家庭成员

给羊挤着奶，一直挤……

甚至于你所注意到的

【子舆】

下雨了

房间里到处都是水

他妈的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真是“天命何德之衰”

【子牛】

从今天起，我要

做那个头上插着鸟毛的混蛋

我要在闹市里吼着歌

我要把帽子别在屁股后面

【子张】

以前的天空会有很多很多色彩

以后的天空会有很多很多色彩

而现在我们只有牵着狗

望着硬一直冷下去的天空

【子鲁】

那年春天

我们捕获到了一只怪物

毛重五十六单斤，净重五十六单斤

我们撕扯着肉，以一种快乐的感觉

【子容】

他坐着

一遍遍注视着它们

现在已过去很长时间了

他坐着，从来都没有那么沮丧过

【子迟】

以后，再想起这段日子

感觉像要发疯

路上的星星也在发疯

一下子淹没了整个天空

【子夏】

是女人，是漂亮女人

透过帘子，是女人的香气

夫子的胡子，也因此

舒缓下来。为什么呢？

【子石】

我的宁静里终有一个人

我的宁静是透明的

我的十岁，我的十二岁

他的眉毛和胡须都白了

【子我】

路吗？或许没有

别急别急，让我再问问

吃的吗？这些是肉

这些是动物，这些是天使

【子长】

我的女儿是

我的第一件出土文物

我的女儿是不做饭不洗衣的

我的女儿是孔子的女儿

【后记】

从那回来以后

退休的人越来越多

我们说着话

我们必须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