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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人生边上《笔记:好比真理的一些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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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04: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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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作者的渊博学识吧,能把世间事物和与其看似不相干的东西联系起来,好多好的“好比、、、”,比得合情合理又妙不可言,几处看完会笑出声来的句子确实是智慧结出的开心果,回味再回味。

其实我才第一次看,这里摘抄几句,有疑问、有惊叹、有临时感言以及一些还不太明白的地方(望某过路大侠指点12),今后再看又是另一番景象吧?还是赶紧贴下来写在豆瓣的边上,兼供分享。

(文摘为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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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以足者去其角,付之翼者夺其齿;;对于造物的公平,我们只有无休息的颂赞。(——公平 平和 所有即所用)

只有禽兽是天生就知行合一的,因为它们不知道有比一己奢欲更高的理想。好容易千辛万苦,从猴子进化到人类,还要把嗜好跟价值浑而为一,变作人面兽心,真有点对不住达尔文。

生来是个人,终免不得做几椿傻事错事,吃不该吃的果子,爱不值得爱的东西;但是心上自有权衡,不肯颠倒是非,抹杀好坏来为自己辩护。他了解该做的事未必就是爱做的事。这种自我的分裂、知行的歧出,紧张时产出了悲剧,松散时变成了讽刺。

文明人类跟野蛮兽类的区别,就在人类有一个超自我(Trans subjective)的观点。

有一位时髦贵妇对大画家威斯娄(Whistler)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好东西,我只知道我喜欢什么东西。"威斯娄鞠躬敬答:"亲爱的太太,在这一点上太太所见和野兽相同。"

"创造的"改为"捏造的",取"捏"鼻头做梦和向壁虚"造"之意,至于"印象派"呢,我们当然还记得四个瞎子摸白象的故事,改为"摸象派",你说怎样?这跟文盲更拍合了。

滥用大名词,好像不惜小钱,都表示出作风的豪爽。

训诂gu3音韵是顶有用、顶有趣的学问,就只怕学者们的头脑还是清朝朴学时期的遗物,以为此外更无学问……圣佩韦(Sainte Beuve)在《月曜yao4论文新编》(Nouveaux Lundis)第六册里说,学会了语言,不能欣赏文学,而专做文...

拜聆之下,不禁想到格利佛(Gulliver)在大人国瞻仰皇后玉胸,只见汗毛孔不见皮肤的故事。假如苍蝇认得字--我想它是识字的,有《晋书.苻坚载记》为证--假如苍蝇认得字,我说,它对文学和那位语言学家相同。眼孔生得小,视界想来不会远大,看诗文...

看文学书而不懂鉴赏,恰等于帝皇时代,看守后宫,成日价在女人堆里厮混的偏偏是个太监,虽有机会,确无能力!无错不成话,非冤家不聚头,不如此怎会有人生的笑剧?

东坡领贡举而李方叔考试落第,东坡赋诗相送云:"与君相从非一日,笔势翩翩疑可识;平时漫说古战场,过眼终迷日五色。"你看,他早把不识文章比作不别颜色了。

寂静并非是声响全无。……寂穆能使人听见平常所听不到的声息,使道德家听见了良心的微语(Still small voice),使诗人们听见了暮色移动的潜息或青草萌芽的幽响。你愈听得见喧闹,你愈听不清声音(——原来如比)

"假使这个海是人海,诗人非耳聋头痛不可。所以我们常把"鸦鸣雀噪"来比人声喧哗,还是对人类存三分回护的曲笔。常将一群妇女的说笑声比于"莺啼燕语",那简直是对于禽类的悔辱了。

《诗经》:"萧萧马鸣,悠悠旆旌"——pei4jing1

每日东方乍白,我们梦已回而困未醒,会听到无数禽声,向早晨打招呼。那时夜未全消,寂静还逗留着,来庇荫未找清的睡梦。数不清的麻雀的鸣噪,琐碎得像要啄破了这个寂静;鸟鹊的声音清利像把剪刀,老鹳鸟的声音滞涩而有刺像把锯子,都一声两声地向寂静来试锋口...

依照生理学常识,人心位置,并不正中,有点偏侧,并且时髦得很,偏倾于左。古人称偏僻之道为"左道",颇有科学根据

爱面子而不要脸(God has given thou one face but you make yourself another)

不过,假也好,真也好,行善必有善报。真道学死后也许可以升天堂,假道学生前就上讲堂。这是多麽令人欣慰的事!

调情可成恋爱,模仿引进创造,附庸风雅会养成内行的鉴赏,世界上不少真货色都是从冒牌起的。所以假道学可以说是真道学的学习时期。

中年::《论语季氏章》记人生三戒,只说少年好色,壮年好打架,老年好利,忘了说中年好教训。当然也有人从小就喜欢说教传道的,这不过表示他们一生下来就是中年,活到六十岁应当庆九十或一百岁

纯正的目的不妨有复杂的动机。义正词严的叫喊,有时是文学创造力衰退的掩饰,有时是对人生绝望的恼怒,有时是改变职业的试探,有时是中年人看见旁人还是少年的忌妒

当然,除非肯把情人出让的人,也决不甘以手巾牙刷公诸朋友。(-没看懂呢)

驴子跟狼的故事:驴子见狼,假装腿上受伤,对狼说:"脚上有刺,请你拔去了,免得你吃我时舌头被刺。"狼信以为真,专心寻刺,被驴子踢伤逃去,因此叹气说:"天派我做送命的屠夫的,何苦做治病的医生呢!"这当然幼稚得可笑,他不知到医生也是屠夫的一种。

老婆子和母(又鸟)的故事:老婆子养只母(又鸟),每天下一个蛋。老婆子贪心不足,希望它一天下两个蛋,加倍喂她。从此(又鸟)愈吃愈肥,不下蛋了--所以戒之在贪。伊索错了!他该说,大胖子往往是小心眼

因此世界上没有自认为一无可爱的女人,没有自认为百不如人的男子。这样,彼此各得其所,当然不会相安无事。——是我看错了吗?不会相安无事……

趣味洋溢的《老饕年鉴》(Almanachdes Courmands)里有一节妙文,曾讨论到请饭的问题。大意说:我们吃了人家的饭该有多少天不在背后说主人的坏话,时间的长短按照饭菜的质量而定;所以做人应当多多请客吃饭,并且吃好饭,以增进朋友的感...

社交的吃饭种类虽然复杂,性质极为简单。把饭给自己有饭吃的人吃,那是请饭;自己有饭可吃而去吃人家的饭,那是赏面子。交际的微妙不外乎此。反过来说,把饭给予没饭吃的人吃,那是施食;自己无饭可吃而去吃人家的饭,赏面子就一变而为丢脸。这便是慈善救济,...

所以自从《尚书顾命》起,做宰相总比为"和羹调鼎",老子也说"治国如烹小鲜"。孟子曾赞伊尹为"圣之任者",柳下惠为"圣之和者",这里的文字也许有些错简。

古罗马诗人波西蔼斯(Persius)曾慨叹说,肚子发展了人的天才,传授人以技术(Magister artisingeni que largitor venter)

有用的东西只能给人利用,所以存在;偏是无用的东西会利用人,替它遮盖和辩护,也能免于抛弃。

一个真有幽默的人别有会心,欣然独笑,冷然微笑,替沉闷的人生透一口气。也许要在几百年后、几万里外,才有另一个人和他隔着时间空间的河岸,莫逆于心,相视而笑。

一经提倡,自然流露的弄成模仿的,变化不拘的弄成刻板的。这种幽默本身就是幽默的资料,这种笑本身就可笑。

幽默不能提倡,也是为此。一经提倡,自然流露的弄成模仿的,变化不拘的弄成刻板的。这种幽默本身就是幽默的资料,这种笑本身就可笑。一个真有幽默的人别有会心,欣然独笑,冷然微笑,替沉闷的人生透一口气。——笑可笑 非常笑

柏格森《笑论》(Le Rire)说,一切可笑都起于灵活的事物变成呆板,生动的举止化作机械式~{(Lem canique plaque sur Le vivant)

所以,一般人并非因有幽默而笑,是会笑而借笑来掩饰他们的没有幽默。笑的本意,逐渐丧失;本来是幽默丰富的流露,慢慢地变成了幽默贫乏的遮盖。于是你看见傻子的呆笑,瞎子的趁淘笑--还有风行一时的幽默文学。(——所心-最后一句,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禽兽的鸣叫,尽够来表达一般人的情感,怒则狮吼,悲则猿啼,争则蛙噪,遇冤家则如犬之吠影,见爱人则如鸠之呼妇(cooing)。(——笑呢?幽默呢?)

矛盾是智慧的代价。这是人生对于人生观开的玩笑。YES!

把忍受变为享受,是精神对于物质的最大胜利。灵魂可以自主--同时也许是自欺。能一贯抱这种态度的人,当然是大哲学家,但是谁知道他不也是个大傻子?(-谁知道呢!)

都是一个样:快乐时的你一定心无愧怍。假如你犯罪而真觉快乐,你那时候一定和有道德、有修养的人同样心安理得。有最洁白的良心,跟全没有良心或有最漆黑的良心,效果是相等的。

快乐是方糖,是电兔子,是鱼饵:这样说来,人生虽痛苦,却不悲观,因为它终抱着快乐的希望;现在的账,我们预支了将来去付。为了快活,我们甚至于愿意慢死。

你要永久,你该向痛苦里去找。不讲别的,只要一个失眠的晚上,或者有约不来的下午,或者一课沉闷的听讲--这许多,比一切宗教信仰更有效力,能使你尝到什么叫做"永生"的滋味。人生的刺,就在这里,留恋着不肯快走的,偏是你所不留恋的东西。(刺。link-先把自己的本子斟满)

我们说永远快乐,正好像说四方的圆形,静止的动作同样地自相矛盾。

所以,门许我们追求,表示欲望,窗子许我们占领,表示享受。

我们因此明白,春天是该镶嵌在窗子里看的,好比画配了框子。

当然应酬还是有的,像我这样有声望的人,不会没有应酬,今天就是吃了饭来。在这个年头儿,不愁没有人请你吃饭,只是人不让你用本事来换饭吃。这是一种苦闷。"(不用本事换饭吃,真苦闷!)

另外一种假作谦虚,人家赞美,他满口说惭愧不敢当,好象上司纳贿,嫌数量太少,原壁退还,好等下属加倍再送。

世人好吹牛,而牛决不能自己吹自己,至少生理构造不允许它那样做,所以我的牛形正是谦逊的表现。

"我的腿是不大方便的,这象征着我的谦虚,表示我蹩脚。我于是发明了缠小脚和高跟鞋,因为我的残疾有时也需要掩饰,尤其碰到我变为女人的时候。"(原来女人的脚的鞋的,是残疾…)

财主有布袋似的大肚子,表示囊中充实;思想家垂头弯背,形状像标点里的问号,表示对一切发生疑问;

并且,看你的书还嫌人生太短,哪有工夫看甚麽典籍?

所以,你要知道一个人的自己,你得看他为别人做的传。自传就是别传。

我通身热度都被寒气逼入心里,变成一个热中冷血的角色。我曾在火炕上坐了三天三夜,屁股还是像窗外的冬夜,深黑地冷......

承你老人家半夜暗临,蓬蔽生黑,十分荣幸!

今天呢,我们也算有缘。有人家做斋事,打醮祭鬼,请我去坐首席,应酬了半个晚上,多喝了几杯酒,醉眼迷离,想回到我的黑暗的寓处,不料错走进了你的屋子。内地的电灯实在太糟了!你房里竟黑洞洞跟敝处地狱一样!不过还比我那儿冷;我那儿一天到晚生着硫磺火,...

我们在创作中,想象力常常贫薄可怜,而一到回忆时,不论是几天还是几十年前、是自己还是旁人的事,想象力忽然丰富得可惊可喜以致可怕。

它们多少已演变为历史性的资料了,不容许我痛删畅添或压根儿改写。但它们总算属于我的名下,我还保存一点主权,不妨零星枝节地削补。

被发掘的喜悦使我们这些人忽视了被暴露的危险,不想到作品的埋没往往保全了作者的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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