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尽管残缺破损、笨拙不堪,却也不乏优美宜人、富有意义之物。”叶芝在这本书的自序中这样写道。难道不是么?时光凋零陨落,当我们对彼岸怀着恐惧之时,太需要跳开那些日常的平庸的事件,通过幻想,从听到的看到的生命之线中抽取一些需要的成分,随意编织自己想要的信仰之袍。
奈何我们随着年龄的增长,梦想不再轻盈,我们还有多少可能像孩子一样把全部信仰灌注在童话的生命之中呢?当我们开始用双手掂量生活,重视果实胜过花朵的时候,是不是更羡慕那些可以不切实际活在梦想中的人呢?
诗人叶芝的一生几乎都用于对生命奥秘的无尽探求和对美的无限追求,读《凯尔特的薄暮》从头到尾都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可爱的是叶芝对于书中讲述的故事深信不疑,他在凯尔特和农人住在一起搜集爱尔兰古老的故事,那些仙人们、鬼魂、精灵,其实他们都居住在离人类不远的某个山洞或者树林或者海边,他们无拘无束地生活着,住在那个比人类世界更纯洁的国度里,用一切优美的意象哀悼着我们陨落的世界。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结呢,为什么我们总要去怀念古时候?那时的人们似乎拥有更优美的心灵。他们的世界是一个精心织就的美丽蛛网,悬挂在一个遥不可及的空灵的高度,而我们此刻却只是一团纠结不清的粗麻绳胡乱地扔在墙角。叶芝在《凯尔特的薄暮》中不厌其烦地向我们展现着那古老时代的一片又一片美丽的花瓣,他这样的神秘主义是黑格尔所不屑的,这种颓废的趋势曾被他斥责:“在艺术的领域里没有什么是幽暗的,一切都是清晰透明的,而这种不可知的力量只能是精神病的表现,而描写它的诗也只能是晦涩的、琐屑的、空洞的。”
为什么我偏偏容易被这样的神秘幽暗吸引呢?无论如何,在那个充满鬼神的世界里,自有一种清明在,即便不沉迷,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也不错。我享受这种零星的无拘无束的小梦之美。记得《廊桥遗梦》里面有个情节是男女主人公散步时背诵叶芝的诗,那一段被引到电影里多么合适啊,摄影师不恰好是漫游的安格斯么?那个戴着苹果花的女人闪着微光,消失在渐明的空气中,而他终日游荡只是为着寻找她,穿过空腹的大地多坡的丘陵,漫步在长草丛中,采摘月亮的银苹果太阳的金苹果,直到时光停止。
实际上这首诗适合一切执着的漫游者,他们对生活始终抱有美好的想象。叶芝对毛特.冈的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他们相识的数十年中,叶芝求婚四次均被拒绝,据说是两人对于民族独立运动的见解不同。虽有过一夜相聚,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有所超越,叶芝事后只是平静地说“***的悲剧在于灵魂是永恒的处子。”他对毛特.冈的爱之执着毋宁说已成为了一种信仰。
因为叶芝的这本小书,让我对爱尔兰充满向往,这个古老民族漫溢着浪漫气质的想象,对仙人的力量深信不疑,对鬼怪世界开的幽默玩笑,时不时亲身感受的幻视经历无不令人激动,在这里似乎寻找到了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克服了对于另个世界的恐惧,无疑有一种朴素的智慧在。
智慧的人生不是要拥有全部的知识,只是对于自己的人生可以有自圆其说的信仰。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4:04:06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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