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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哀女《今天就呓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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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03:5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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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期中之后看的书了。那时候很郁闷,搞不清楚是周期性常规还是自己莫名其妙,期中考试爬上了班里前十,却反而整天惶惶的,其实反正对这个所谓的重点高中早已没有以前初中半膜拜的情绪。

还是和初中一样,每次期中一过,不管成绩好坏,都难过得要死。

今天从学校里把书都搬了出来,明天高三的人要高考了,我们高一有了三天半的在家时间,于是把一直想写的东西趁机写出来。

在学校的图书馆抽出《青楼哀女》,不是第一次了。这个书名终究会使我趋向陷入昆德拉的媚俗,让人不怀好意。是很瘦很瘦的书脊,抽出来周围的书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不像捧出《源氏物语》或者《浮华世家》那样,旁边的书会向那个空出来的缺角受戛然而止的黑洞吸引一般突然倾倒过去。于是这本书更加引起了我的爱怜,和我一样啊,你,存在感那么微弱。

就好像我真的能感觉到什么存在感一样,我觉得我和这本书是一样的。

书的封面上不是这样青绿色大大的一片,如果是豆瓣照片上的这样,也许会引起我的好感。抽出的这本,封面上是一个画得简易的背对着我的女子,光着脚穿着木屐,也许是坐着,后面是日本式的那种房子,封面上塑着薄薄的塑料膜,已经泛黄。怎么看都是那类很粗糙的书,我拿着它,索性还是翻了开来。

背面扉页的内页里,留着老式图书馆里的借书人条目,想毕是这个学校还没搬到现在这个地方的时候留下的。

这个借书人条目让我很欢喜。

为什么现在一定要用电脑来登记每个人的借书的出借情况呢,明明每个人逐一在背面写下名字并非会是很麻烦的事情啊。

我差点嘟囔了出来,这样的埋怨明明知道没什么根据和结果,有时候却就是会如此对所处的貌似不怀好意的环境有所怨恨。

以前一看到借书人条目,会偷偷把自己的名字认真地跟在已经留下十多面的名字后面,后来停止了这种有些荒唐的举动。

现在想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当初为什么会这样做呢。是希望也有人会在十多年以后看到自己的名字而会拥有和自己一样的情绪么,如果有了又如何,那个人会像现在的自己,芜然一笑,然后合上它。

于是,我在借书人条目里看到了自己现任班主任的名字,时间是九零年的二月份到三月份。

这样的不可思议还是又发生了,我这么想。

虽然客观上实在不能用“也”这个字,却好象这一幕的似曾相识。我想我是幻想了太多次在这里看到熟悉人的名字,我想我是真的以为自己仿佛真的发现过很多熟悉的人的名字。

然而怎样又算熟悉的人呢。

(这本书在班里传阅了起来,现在我都不知道在谁的手里。)

还有翻译家林少华,那个一直翻译村上的人。

非第一次的抽出,班主任的名字,还有翻译家林少华。我想说综上所述我终于把它借了下来。可是说完之后,还是后悔了,什么时候自己突然没了什么对书的小虔诚,那么自以为是得理所当然。

看了两天吧。

我现在想对将要读它或者对它有所兴趣的人说,这其实是本讲述一个很纯洁很感人的故事的书。当然,这是针对之前自己那些不怀好意的臆测而言。

读前几页的时候会以为这本书说到底也许就是在讲夕子的妓女生涯的悲惨之类的,一如《艺妓回忆录》。但后来,夕子不同与雏妓的成熟,与寺院的联系,最后那和尚居然还一把火把大寺院给烧了,则和我的猜想完全相走径庭了。

情节其实是上升的很陡然,或者是很肆意,换作别人,应该可以很潇洒地把它用笔给甩出来,但水上勉的文字却把这样的情节处理得很淡,反而更符合整本书那种的的确确要用笼罩来形容的哀怨气氛。

整本书是一个作家写出来的,是一个情绪写出来的。

这样说,我表达不好,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认同。因为有些书看上去就会是那种两三个作家写出来的,作家个人主观上制造的各种落差美的确某种程度上会给人以一种阅读的***,但是我还是喜欢这样,整本书是一个作家写出来的书。

当读到夕子的父亲背起夕子的尸体,喃喃说一些很温柔的话,眼泪差点啪啦啪啦落下来。书不在手边,印象中是这样说的。

“夕子,现在爸爸就背你回家去,你在外面受苦了。”

“依靠你寄的钱治好病的妈妈在村口等你,还有你的妹妹们。”

“回家就好。夕子。”

也许有很多声夕子夕子,也许每句话后面都是夕子夕子,父亲背起女儿的尸体,围观的村人让出一条路来让那个父亲背女儿回家的情景长时间在我的脑海里不肯离开。

夕子背后是红红的花,夕子是苍白苍白的。

夕子又像少女时代一样伏在父亲的背上。

父女走去的路仿佛已经模糊起来,不再那么明确是面向回家的路。那条路的虚无是整本书所笼罩的哀怨培养起来的大成,在人的眼睛模糊成一片的时候结束在线的轮廓上。

其实整本书主旨应是侧重于和尚烧了大寺院这个情节的延伸处上,书里唯一加了黑点,加了粗的一句话应该是想强调这本书是想谴责战后日本社会环境吧。

林少华翻译村上的书的时候,也会在一些地方加上黑点或着把字印成粗体,有时候加上黑点的几个词突显出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不知所云。和村上的文字的不同,这本书相对浅易,没有什么很艰涩模糊的意象,是朴素的。

这倒不是说村上的意象多么难懂,只是很多时候觉得村上所要传达的情绪是我所很难再度表达出来和他人交流的,他引起的一些共鸣是只有在他人评价他时我点头表示同感的小被动。

表达不好啊。有时候想说什么的时候,总是像在重复作者的细节一样,只是比作者有更多的空间将它从故事框架里拉出来,即使放大也不会影响到什么。那些很伟大的评论家应该是把这些事当作基于这类情节的二度写作,而怀有很深很大的兴趣。二度写作下可以把自己的情绪流泻地更为隐匿和毫不保留,是让人欢喜的行为。这样说来,其实翻译家亦如是。

那时候的林少华,应该还没有翻译村上。比如可能是走在翻译道路上的摸索阶段诸如此类的,当然这是我的想,好象林少华不翻译村上就不是林少华一样。

他说过日语是暧昧的语言。而我读那些外国文学,觉得所有的外语翻译成中文都有那种不一样的调调在。就是很简单的字是可以很舒服地组合在一起,让人看着也很舒服,也许这也是我一直很喜欢外国文学的原因吧。

一个用外来语言叙述的故事突然要脱掉本身的文字方式,而转向另一种从未有所关联的语言,故事本身也应该是不情愿的吧。所以所有的外国文学好像都有这样的不情愿,在我面前,世界是平的。多少激宕的文字,好像在它是处于另一种语言的氛围的时候,会是更加的激宕,或者是截然相反的。这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你面前的世界以什么要和你想的一样。

还是说,书其实就是个人意识所造出来的世界,主角是读者。

我突然想起卡尔维诺的描述蜥蜴的句子,

“这双‘进化的’眼睛能够凝视、关注和表达悲伤。仿佛在诉说,在它的那龙一般的外表下面隐藏着另外一个生命。一个我们比较常见而且熟悉的动物,而不像表面所见的离我们那么遥远的生命。”

“动物、植物和岩石仿佛在互通有无,用它们的鳞、刺和甲壳进行交换。”

是的,给人这样的感觉。

我个人的理想是希望高中毕业后进入学习外语之类的大学。能成为林少华那样的翻译家后,也许可以更为明白这些疑惑的答案。我嗅出自己的誓言旦旦里的渺茫和不谙,不知道是笑一番还是转身离开电脑去拍死那只一直围绕在我身边的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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