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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北大《北大女生邱庆枫之死(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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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03:4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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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还是为了忘却,还是宁愿忍着不肯提起,到此也只能剩下一些淋漓的鲜血,宁静的阳光下面人们还会安分还会饱满还会喋喋不休还会在风中尽情的滋长。可是到了最后唯剩下的这一滩淋漓的鲜血也都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被人们东一抹西一抹抹的到处都是,他们那时正用闪亮的银签轻轻地剔着牙,被金钱滋养得极好的脸上总是漾着白白胖胖的微笑,神情显得有些不容置否,或许正因为事情往往与他们毫无相关。

或许往往正与他们毫无相关,或许所能够保留的存在还会成为一种继续,一个人毫无意义的生和死,对于社会的滚滚洪流来说或许根本算不了什么?随着时光的飞逝最后那一丝晦涩的血迹也会和着尘土被阳光掩匿的无影无踪,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烟消云散依旧一片繁荣景象,沉静的还会是路边惟一能够作为见证的树,然而它们惟一一点感触着的记忆却被钢筋混凝土所构筑的城市磨去了最后的一丝痕迹。

但是我仍将无语。虽然门类齐全的报纸上所能描绘出来的大大小小的事还会充斥人们的生活令人们耳目一新神情焕然,我也可以如人们一样关心股票关心面包关心再就业关心天气预报关心西部大开发更关心我自己,而仅仅做为人,也似乎到了该说而又非说不可的境地了。

因为我自始至终还不能象一个智者那样沉稳娴熟地超脱于事物本身之外,如果现在不说,未免象一个穷人那样浪费了最后的金钱而将一向些可贵的怜悯和愤怒丧失殆尽。一番风波历尽,也总算有了一些必要的沉淀,单我也希望能把这些作为一份菲薄的祭品,让它长随在已逝者的灵前,安息吧,邱灵凤君,还是忘了这些繁华世事下可怜鄙薄着的人们。

2】

说到这里我与邱君毫不认识,如果算作认识她也仅仅是在她死后知道了她的名字。记得同室的一位室友匆匆地说到了她遇难的消息,接着也就随着另一位朋友在网上给她献了一朵小花,至于当时曾经说过什么都似乎不太记得了,唯一所还能够记住的也就是在瞻仰她的遗像之同时看清了她那无邪中泛着淡淡笑意的眼神。

这让我彻夜难眠。

其实类似于此的事每年发生的还是挺多,无论怎么说也说不上一种标志。但是就在某些人所说的“有意无意”的发生之中,人们在满足了基本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大脑也就变的更加机智更加善感起来,迈向未来整齐而划一的脚步声还在报纸和电台的烘烤下变的更加稳健更加崇高。所谓的一些达官贵人紧踩着人民公仆的阶梯纷纷跌落的时候,也将随着这一恶性事件被掩匿在历史明眼着的深处。说到头来还是视而不见,或许事情多了也仅仅只能习以为常。

因为这些都是支流,往往支流更不容易说明问题。

说到这里还会想起那一滩淋漓的鲜血,鲜血是重要的,阳光下面的鲜血又似乎是微不足道的。

我承认我们那时都很贫血。

3】

有人死了,于是有人想到了终结想到了掩埋。一个人的记忆是不容易被忘却的,于是所谓的善后事宜(其实质是掩埋)也便成了中止悲痛抚恤家属继续淡化唯一可行的最好方式。国人是极不容易寂寞的,至于处理好善后事宜顺便再抹抹两手稀泥似乎也就成了长期为国人津津乐道的专长。既然是专长,就难免让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掩埋的一丝痕迹都没有。在这里我也无法继续猜测为不幸者所讨出的最后一个说法,只是从网上几个亲历者的留言版上可以看到,似乎北大的人对于这件是处理的并不算高明。

然而不幸总归不幸,其实象这样的事每年也似乎是太多了。这时不由对我们所在的社会泛起了一丝深深的质疑,我们的社会可以进步可以繁荣可以大踏步往前走为了所谓的主义和理想可以任意践踏人自身的感受。但是人所谓穷尽一生苦心孤诣探求出来的极致究竟空荡荡是一个什么样的尽头呢?还是我们无知,还是我们不愿多去想想呢?

我不明白。

其实人类的罪恶往往不尽于此。几千年的至高至圣的文化在给我们沉积了大量的财富时,也难免给我们夹杂了不少关于血腥的事实,记得一位妄谈侵略的人不无自豪的说道,不幸是不幸者的专利。

我们的文化足以让我们自豪,也足以让我们学会并衍生了羞耻。

就象从这一则还刚刚塞住他们半丝牙缝的事中,我们往往既憎恨于施暴者脸上狰狞的表情,更惊讶于一些“围观者”脸上明明灭灭的神色,因为这又将成为某些人无聊而借以解乏的谈资,他们谈兴正浓,他们还会喋喋不休。有些已经麻木,有些漠然,有些似乎还是快乐着的,我知道这并不完全怪他们,但是毕竟生命的凋零是无辜的,何况还带有许多人为折断的痕迹。

然而他们呢?他们原本无辜,原本什么都不明白。然而我们生活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4】

像一个溺水的孩子拼命地去抓紧一根稻草,只要抓住就会再有希望。或许死一两个人对于人口众多的中国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就象有人突发异想恶作剧的制造出一些辛辣的玩笑:如果中国再死几亿人,中国早已经迈进共产主义了,那样我们都会幸福。

如果死的将是你,你会很幸福吗?如果共产主义一定要通过弱肉强食弱者主动或被动消逝来作为代价的话,又何必进入共产主义社会呢?因为人人都能活着,难道不是很好的么?

这是不由暗自想到人内心骨子里一些暗暗发狠的东西。想尽办法的都是充实自己用以凌掠他人。

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乐观,继续乐观地对生命本能的存在保持一些建康向上的自信。毕竟我们还要活着,活着才能懂得如何自救或互救。

5】

其实这是一种平淡,自始至终的一种平淡,就像花开花落的那一瞬间丝毫不被人们记起一样,到头来花开花落都似乎全成了别人的故事。故事旧了,便不被人们再提起,或许再提起的时候,又变了约许的味道。

毕竟只有她才是无辜的,无辜的还有她那无邪中泛着淡淡笑意的眼神,明净无尘的眼神总是给我们太多褒扬的社会一些必要的沉淀。沉淀却又是真实的。

然而连在这美丽得笑到了最后都是属于天国的,人世间只有污辱和亵渎,只有被一只狗和一只狗接连伤害。更多的时候我们却留下了,我对生我养我的世界不由寄予崇高乃至于深深的同情。

而我必将以一种异常悲观的眼神同情蚂蚁一样生生不息而又最终无所事事的人们,他们总是在我抵抗绝望的时候一样让我学会了对一些不争着的事实无限止的容忍和谦让,甚至还有欺骗。

而我想邱君是属于天国的。

末了还会只是雪地,一切都还在继续,所有的光明还会形形***的照耀着大地。我仍渴望一切将被掩埋;仍渴望高扬着手挥洒出一片铺天盖地的大雪;仍渴望将着这个世界和着欢笑和着泪水一同在雪地下埋葬。

然后一切趋于沉寂——

最后想想我的话未免多余,多余也就不能客观。如果事情只是为了结束,当然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但有时想到人死了,连名字都要忘记。然而名字也不过是标明人活着的一种证据。而这种活着的证据也必将永不属于人,还是为了忘记,还是不肯提起。

这时还会想起有人为一个在车祸里丧身的小女孩所写的一首老歌——《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然而天堂里还会有人来人往吗?这时还会想起那些微薄的血色。天堂里我想没有虚羡着的假笑和伪善着的鬼面,天堂里一切原出于自然。我想天堂里终是快乐的。但愿!

邱君一定还在那遥远的不知名姓的地方轻轻地睡着了。即使是睡着了,明媚着的眼神也必将永远俯视着人。

呜呼,仅仅借此资以悼念,悼念这唯美的女神。悼念真善美在人世间悄然远遁着的痕迹;悼念绿草地,悼念大气层:悼念许多还在精神的泥沼中碌碌无为而又苦苦企盼着的人们。悼念工人,悼念农民,小资产阶级,姑娘和民警——可悲的还有沦陷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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