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非借不能读也,这句话完全不适用于我。不管书是不是借来的,我都读得十分慢,是不着急不着急地看。初中读《红楼梦》,有次一口气看了80页,还让我惊奇不已。这一回,我在借阅期限前把《人间草木》读完,也可算奇迹。
阅读神速,一是我知道借阅时间短暂,因而倍加勤奋。二是这本书,阅读流畅,不致让读者有负担(TMD有的书我看了N久都不知道他想说个啥),且文中所述花鸟鱼虫对我个人而言有种特别的亲切感。我想,任何一个童年中有泥土为伴的孩子,在读这本书的时候都会感到亲切的。
汪曾祺当是一个生活家。读他的文章,扑面而来的总是你身边可及的事与物。任你再粗心,也都曾听过蝉鸣吧?不喜欢尝鲜的人,也吃过土豆儿吧?重庆四川的朋友,不知道葵是何物,但你肯定吃过冬苋菜吧?普通到我们都几近漠视的东西,这老头子也能写出花样儿来。你听过蝉鸣,但知道蝉有哪些种类吗?你吃到厌烦的土豆儿,这老头子几乎尝遍了全国所有的种类!你从小吃冬苋菜稀饭,可知道《十五从军征》里的“葵”就是冬苋菜呢?
每每述及一物,老头儿或会告诉读者它是啥样儿的,颜色如何,形状怎样;或会形容其气息、味道;又或,考证一番,告诉你这东西,不同地方的不同叫法,有什么来历。还掺进他自己的情感或经历在里面,一些小喜悦,一些小感伤。
读汪曾祺的花鸟鱼虫散文,至少有四种小乐趣。
其一,亲切感。要是你的童年,没有完全封闭在钢筋水泥森林里,你都可以在阅读时感受到这种乐趣。
他讲瓢虫,七星的,十四星的,二十星的,说这是最精致的小虫子,我还要补充,对呀,你知不知道瓢虫爬过的地方是苦的(囧rz 原谅我这个什么都敢尝的家伙)?
他讲茶花,我会忆起小花园那棵白茶花,会翻出以前买的一套茶花明信片左右端详。
写到蚱蜢,我边看边说,“我也吃过。”
又发现我和他一样对蝇虎有好感。
一边读,好像还一边和他交流。=)
其二,猜测与发现的乐趣。很多花花草草,见过,玩儿过,却不知道名字。一读,根据其描述猜测,哦,大概就是那玩意儿!不同地域的人,对同种事物常有不同称谓,看完立即叹道,呵,原来是一种东西嘛!
读完“紫穗槐”,才发现不就是这段时间开得正盛的那小紫花儿?
从前我只知怕痒痒树,不知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紫薇。
又了解到,从小所知的粉籽花,北京人管它叫晚饭花;我家的三角梅,昆明人称作叶子花……
其三,老头子给你讲很多现在年轻人都不知道的故事。
我这样的年轻人肯定不知道,老狼会将出痘子的狼崽埋在沙里,只露出小脑袋。
我这样的年轻人肯定没听说过,怎么就种出了乒乓球大的葡萄。
我这样的年轻人,哪里知道“山丹丹长一年,多开一朵花”呢?
我这样的年轻人,只识画眉,不知画眉能学猫叫,“自己吓唬自己”。
其四,老头子还挺幽默,不时逗我发笑。
说“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他立即借栀子之口反驳,“栀子花说:‘去***,我就是要这样想,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笑得我哦,肚子疼,慌慌忙忙找纸巾擦眼泪。
身边的一花一草,一虫一鸟,留心的人尚是不多,又有几个人有心记录,有心探究?好大喜功的人太多,嗯,这老头儿是个少数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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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3:37:44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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