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往往在终结之后,这无疑是最苦涩的注意力经济。
当2005年第69期Emigré杂志封面赫然出现大大的“The End”时,意味着这本在过去21年里甚至是历史上最优秀的设计刊物终于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其创始人Rudy Vanderlans 在这期无不伤感地回望过去每一期的幕后故事,并向这个历程中的所有共事者致以最后的敬意。就像他说的那样“凡事皆有结束”,值得欣慰的是,正是Émigré见证并推动了20世纪末这场平面视觉的变革。借用英国著名设计评论家Rick Poynor 的话来讲:在以娱乐时尚为主导的当下,Émigré无疑已被忽视的;但在将来以客观视角再度评定时,它对20世纪字体和图形设计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就像我们重新肯定上世纪20年代的现代主义一样。
凡事应时而生,1984,当Steve Jobs 生产出第一代Macintosh(苹果电脑)之时,来自荷兰的设计师Rudy Vanderlans与Zuzana Licko(著名数码字体设计师)夫妇创立了这本Émigré ——源于法语的“迁移”之意。他们迅速感知了新技术的趋势,并将工作重心定位在适用电脑的数码字体上面。发轫于北加州的这股新势力(实质上是软体与硬件的相互结合)立即吸引了各地对DTP(数字桌面化)的连锁效应,并以Émigré作为一种信息发布平台。在随后80年代末到90年代中 其鼎盛时期,Vanderlans以敏锐的直觉对当时的设计新锐们作了倾力报道,其中有影响日后的设计英雄 Vaughan Oliver,Edward Fella,P.Scott Makela,Designers Republic,David Carson等。这些见证了令人心潮彭湃的视觉变革的Émigré是最值得收藏的,然而伴随的尴尬情形是当时是没有什么设计学院会订阅这本视觉“奇特”的杂志,销量一直都是这本民间杂志的问题。
当五年前我在香港的Pageone书店里第一次拿到它时,Émigré的内容重心已转向设计评论阶段,它同样集合了设计文化圈的一时之选:Jeffery Keedy Andrew Blauveil Lorraine Wild和Kenneth FitzGerald等。在设计师只看图不阅读的时代,我对眼前这本已显朴素的著名杂志是颇为失望的。以当时的心态又怎能理解Vanderlans试图构筑“文脉架构”的用意呢?现在我开始后悔没有买一本,仅做纪念。
其后任Vanderlans几经腾挪,销量的下降始终是个事实。他后来总结导致Émigré终结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博客的兴起,这种立即互动的方式当然比依赖纸媒体的书信往来有效地多,原先关注Émigré的读者们都纷纷投入嬉皮时尚的博海之中,而乐此不疲。
Rick Poynor 去年在Design Observer(http://www.designobserver.com/)发表了关于Emigre 之终结的一篇文章后,声明将永远地离开这个探讨设计文化的著名论坛(Another Ending! 难道是种巧合?是否他也厌倦了他共同打造的这个沟通平台?)。在这篇文章的最后他悲观地叹道:“自娱自乐的博客显然难以承载像 Emigre 这样对历史具有促进意义的力量,因为后者凭着一位非同寻常的主导人物集合了众多时代精英们的智慧。现今的设计已不再具有重大的争议性,博客只是闲聊而已,缺乏那种超乎一切的使命感。无法成为探索新设计美学的载体”。当然 Rick Poynor 在为 Emigre 惋惜之余所呈现的精英主义倾向是显而易见的,现在就为博客文化盖棺定论还为时过早。在随意书写的泛文化场景里,我想Émigré的精神种子还是会在无数角落里暗自萌芽滋长。
那么Emigre对我们而言,其现实意义尚未体现就已结束了。在西方的平面设计体系中它自然会有它应有的位置的,对于我们它刚刚开启了一扇我们何以窥视至此的窗户。
尚好06年第一期IDEA杂志对Emigre作了一个全景式的回顾,我只能从这里开始展开它的曲折轨迹,当然今天的这篇文字是远不能深入其核心命题的。
应了它立意初衷,Emigre一直在迁移的路上。
2006.04.13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3:37:13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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