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忽然喜欢读那些意味不明又节奏感极强的诗句。
诗经,楚辞。
不若唐诗一样和酒而吟,也不是宋词似的在口齿间缠绵,甚至不是元曲咿咿呀呀的媚眼如丝。
当是击节而歌吧。
陶缶瓦罐,皆为乐器,于是远古的苍凉和不加掩饰的拙朴就一声声异常清晰的撞进了耳朵里,整个人都似乎要站立不稳。
在看一首《绿衣》。
没错,就是那首中国最早的悼亡诗。
绿兮衣兮,绿衣黄裹。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不看历来注家穷尽心智的考据,什么绿衣是妻,黄衣是妾,黄在绿上是妾高于妻……不管它到底有什么暧昧的隐喻。我宁愿用最表面的意思去理解这些句子:
绿色的衣服啊,黄色罩袍,当我独自穿起的时候,心中一片忧伤。
绿色的衣服啊,黄色的上衣,我这样的忧伤,只是因为她早已不在。
这绿色的衣服,从她的手里织出来,我在想着她,想不到她一点的过错。
粗葛布和细葛布啊,在凄清的风中飘动,我想着那个早已不在的人,她早已带走了我的心。
似乎翻译出来,这些句子就少了最初朦胧又坦白的冲突感,因而也就少了美感。
兔子说,古代的人真拙朴,一句绿衣,一句思古人要说那么多次。
是啊,哪一天不要穿衣服呢,绿衣绿衣,可是那双织成她的手却再也没有能够扶上这件渐渐褪色渐渐苍老的衣服。
大概只有真正的刻骨铭心的痛苦才能没有眼泪,只是一遍遍的喃喃自语罢。
于是又想起庄子的妻子过世的时候,这个通达放荡的男人坐在门口放声唱歌的情景,总觉得,和绿衣,是殊途同归了的。
扯远了,就此打住吧。
到底是应了汤显祖那句再露骨没有的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而不可与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但现实终究非戏剧所能改变,可死生又哪里有明显的界限呢。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3:15:06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本文链接: http://www.w2mh.com/show/1437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