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一词的英文为Sadomasochism,有时也被简写为SM、S-M、S/M或S&M,而这一词实际是“施虐恋”(Sadism)与“受虐恋”(Masochism)一词的结合。前者的词源是萨德(Marquis de Sade,1740-1814)的名字;而“受虐恋”的词源则来自于奥地利18世纪的一位作家的名字,他叫萨歇尔•马索克(Sacher Masoch),这位作家是一位受虐恋者,而在他的作品中屡屡叙述受虐的经历。
在蔼理士的《性心理学》中对“施虐恋”和“受虐恋”分别进行了定义。前者的定义是:“凡是向所爱的对象喜欢加以精神上或身体上的虐待或痛楚的性的情绪,都可以叫施虐恋。”而后者的定义则正相反:“凡是喜欢接受所爱的对象的虐待,而身体上自甘于受钳制、与精神上自甘于受屈辱的性的情绪,都可以叫受虐恋。”
然后蔼氏继续指出:“虐恋的行为——无论是施的或是受的,也无论是真实的、模拟的、象征的以至于仅仅属于想象的——在发展成熟之后,也可以成为满足性冲动的一种方法,而充其极,也可以不用性的交合,而获取解欲的作用。”
将施虐恋和受虐恋结合在一起组成“虐恋”一词可以说是一种方便之举。这在心理学的角度上同样是可以解释的,弗洛依德曾指出受虐恋就是转向自身的施虐恋,当然由此也可以推论施虐恋就是转向别人的受虐恋。而萨德也曾在他的作品中这样写道:“亲爱的天使,你只要做一会儿的受虐者,待会儿就轮到你来处置我。”
萨德1740年出生于法国的一个富有的贵族家庭,在他长大成人之后他继承了世袭的爵位。萨德所身处的那个时代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时代,而萨德无疑属于特权阶层。他于1763年结婚,妻子是一位又驯服又忠心的女人,但却似乎难以满足这位后爵的一些特殊的嗜好和要求。萨德拥有数栋别墅,在那里他经常***,但因为他的暴力倾向,曾数次遭到警方干预。1768年萨德因为诱骗并鞭打一位找工作的女人而入狱两个月。在1701年至1801年间,萨德因为同类行为多次入狱。1801年他则因自己的作品的出版而再次入狱,1803年,他被诊断为“性疯狂”,转囚至精神病院,直到1814年去世。
萨德的一生中有27年是处于被监禁状态,无论是君主制、共和制还是帝国制,他都无法获得自由。萨德的传记作者认为,他的行为远不及他的小说中行为的残酷程度,可以说他的虐待倾向很大一部分都发泄在了他自己的艺术创作之中了。
即使是厌恶萨德的西蒙•波娃也在她的那篇《我们必须焚毁萨德吗?》之中写道:“实际上,鞭打几个女孩(考虑到事先征得了她们的同意)算不上什么大事。”在18世纪末,萨德生活的时代,这类虐恋似乎很是普遍。而在1765年巴黎警方的报告中,发现巴黎妓院内的长柄扫帚的存储数量十分惊人。再考虑到萨德的贵族身份,他所受到的过于严厉的惩罚显然有些无法说通。
全部秘密就隐藏于萨德的那些天才的作品之中,这些作品可不像我们在网上常能看到的***那样简单且弱智。正如许多著名作家评论的那样,萨德的作品及作品内蕴涵的思想具有一种巨大的颠覆性和革命性,而他也正因此才遭受了不公正的判罚。
萨德一生魂牵梦扰的是各种各样的力量。他在自己的作品中,用一种既冷静又狂热的笔触描绘着那些不平等的关系:男人和女人之间,成人与孩子之间,聪明人与蠢人之间……
然而他最迷恋是社会的阶级,在萨德生活的年代,法国是由一小撮社会“精英”统治着,就如我们在历史书上看到的,他们是国王、贵族以及教会成员。当然这些人都会很容易就找到为其特权辩护的神圣理由,但当这些虚妄的东西被一层层褪去,所剩下的唯一要素将只是——权力。
在理查德•扎克斯的那本《西方文明的另类历史》曾引述了菲茨杰拉德和海明威的一段要不是深刻便是愚蠢的对话,前者说:“极富的人跟你我都不一样。”
后者的回答是:“是啊,他们的钱更多。”
然后扎克斯列举了一些权贵的自我欣赏方式,这些方式当然是常人无法企及的。例如有名的罗马暴君尼禄的卧室天花板可以往下飘落玫瑰花瓣雨;伟大的征服者成吉思汗要求被他征服的属地每年供奉1000名处女;在罗斯柴尔德的阿尔弗雷德男爵家里,管家经常对想在茶里加牛奶的客人说:“先生,是要杰西牛、霍里夫德牛,还是短角牛的牛奶?”;而另一位罗马皇帝赫利奥加布鲁斯曾下令说:“去搞1000磅重的蜘蛛网来。”……
关于权力的怪诞之处,有时是不能用理性去加以分析的,它更多地是与神经以及欲念有关。肉体的欲望可以通过肉体获得发泄和满足,但作为意念的欲望却是无边无际的——而很不幸的是,人们更多的是想获得后一种欲望的满足。
在萨德作品中的那个只剩下残酷这一基本要素的世界中,权力正是人际关系中唯一起作用的因素。在那里,痛苦与快乐是唯一未被愚蠢的希望以及迷信所玷污的纯洁感情。而这两种感情是可以变成肉体的感觉的,这便成了虐恋的一个理想的前提。
什么是快乐呢?萨德如是说:“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爱欲的原子……与我们神经纤维周围的带电粒子相碰撞并产生火花时所发生的一切。要完成***的整个过程,这些碰撞必须尽可能地强烈。”
而痛苦,则像尼采所说的那样:“一切快乐都包含有痛苦,这是不难理解的——假如快乐很大,则此前的痛苦就一定很长,整个生命的弓弦一定绷得很紧……驱使人前行的唯一原则乃是痛苦,痛苦高于快乐,快乐不是肯定的精神状态。”
现在让我们看看萨德的那套极具颠覆力的哲学理论吧。这是一套弱肉强食的类似于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哲学。在萨德看来任何个人的意愿与行为对于自然的进程来说都是一钱不值,只有生命的延续才是有意义的,而生命是如何活动的对自然是毫无意义的。对自然界有意义的只是物质世界的更新。谋杀、战争或是致人死命的暴力都可以服务于自然的这个目标,因为它们只是加速了物质的更新而已。慈悲、善意或其它一切美德都是不自然的,因为它帮助弱者延长了它本应存活的时间,从而减缓了自然的更新过程。
所以按照美德来规范自己的行为,从哲学的角度看是荒谬的,除非这种美德可以成为取胜的手段,或是这样做能带来***。
他还说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邪恶的世界,自然界到处都是罪恶。美德是不真实的,善与美德的努力是无望的,终将遭到失败和毁灭。而人的罪恶却为人带来财富、快乐和权力,罪恶使人成为强者。
“在我们的同类中有一些这样的人,他们的行为令人震惊,遭人蔑视……但若对他们仅仅施以惩罚或说教根本无济于事,因为他们那些古怪性情的萌发常常不由自主,在这一点你我皆然,无论智愚,无论出身贵贱高低 ……愚人反对我,说我所描绘出的那些人是恶魔。假如用我们传统的惯常方式来看,他们的确是恶魔……但他们是‘自然’为实现其法则而筹划出的工具。自然赋予他们野蛮与血腥的性格,这就是生命的本来面目。”
萨德强调,残忍的快乐是完全自然的,而社会却是阻碍自然发展进程的一个不自然的结构。自然不在乎被叫做“邪恶”的个体,它用仁爱的目光看待战争、迫害与专制。自然没有财产,因此偷盗不是犯罪。在谋杀和自然死亡之间也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生命的分子重新组合而已。
萨德的这种思想当然是有缺陷的,他的理论虽然具有可怕的颠覆力,同时也揭露了历史发展的某些事实,可它却只能是一种个体的妄想而已——这种妄想虽然能安慰这世上某些野心勃勃的悲伤者,但直到这些人死去,他们的悲伤依旧弥漫不散……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2:58:21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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