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昆仑山顶月,有人长啸。看囊底,宝刀如雪,恩仇多少?双手裂开鼷鼠胆,寸金铸出民权脑。算此生,不负是男儿,头颅好。
荆轲墓,咸阳道;聂政死,尸骸暴。尽大江东去,余情还绕。魂魄化成精卫鸟,血花溅作红心草。看从今,一担好山河,英雄造。
写这首词的人那年三十三岁,修眉广额,丰神如玉。刚刚得知辛亥革命成功的消息,于是提笔,一气呵成,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掷笔大笑,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
算此生,不负是男儿,头颅好。
并没有如愿以偿地抛洒颅中热血,而是静静地、静静地躺在一抔净土之中了。今年的大年初六,我上清源山,去找他的坟。很奇怪,明明有路牌指着、游人问着,最终还是没找到。夕阳照着,山外还是山。这样想来,毕竟无缘。
和他有缘分的是另一个女子,一个日 本女子。那时候他在门里,她在门外,就这么一道门,隔断了恩爱。敲啊敲啊,敲到红颜白发,也没能等到他回头。门里头,青灯黄卷,那人独自坐着,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其实很想听他写的歌。采莲复采莲,莲花莲叶何蹁跹,露华如珠月如水,十五十六清光圆。这样清新舒缓的歌词,这样风雅倜傥的男子。长亭外,古道边,没了送别的笛声,却依然有连天的碧草。
暮年,他给自己取名“二一老人”。名字来源于两句诗:“一事无成人渐老”,以及吴梅村的绝命词:“一钱不值何消说”。两句诗的开头都是“一”。读到这里,突然之间想起了那一句:悲欣交集。
结得真好。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2:53:15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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