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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握红小札:云儿辈亦是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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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02:4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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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娼妓,想来想去都有许多别样的文字要做。而在当下的社会里,却又是极其平常的事情,街头巷尾不管是月黑风高还是风清月明,都会在“咄咄”的高跟鞋声中,传来几声涂满口红的调笑。这只是一种,记得张爱玲就曾说过,“结婚若是为了维持生计,那婚姻就是长期卖淫。”我想这话很多人听了都不会乐意,而我一时很是怀疑此话的真实性,在网上不由小小“回车”了一下,原来马克思也说过类似的话,“婚姻就是变相的性的交易”,这的确是让人目瞪口呆的。如果用贾雨村的“正邪二气”来概之,伟大人物之所以伟大,自有他们异乎常人的客观和冷静。

仔细想想看,天下似乎还真有这样的事情。某城市有相当一部分的女孩子,征婚的首要条件就是,“有房无贷”。聪明的女孩子总是习惯把自己和某一类物质划上等号,原本也是无可非议的事情。但我还是会诧异,为什么有时大奶二奶们争来争去,还是一样的东西呢?知堂老人在《娼女礼赞》中有几句话说得极妙:“夫资本主义既有万年有道之长,所有的办法自然只有讴歌过去,拥护现在,然则卖淫之可得而礼赞也盖彰彰然矣无。论雷横的老母怎样骂为‘千人骑万人压乱人入的贼母狗’,但在这个世界上,白玉乔所说的‘歌舞吹弹普天下伏侍看官’总不失为最有效力最有价值的生活法。”而其中“夫人,内掌柜,姨太太,校书等长短期的性的买卖”,不仅仅“滔滔者天下皆是”,从氏族社会的“巫娼”开始,更是一直随着几千年文明到现在。虽然偶尔也突然会那么蒸发一些时候,暗地里换上别样的名目也不一定。而在当前何时何地都要“搞活经济”的大前提下,“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更是“有她也不行,没有她也不行”了。

在偌大的一本《红楼梦》里,虽然一把把银子捧出去是常有的事情,真正以娼妓为职业的,我记得只有锦香院的妓女云儿一个。如果她唱的那只小曲儿果真是出于内心的写照,在其职业生涯中,也算是臻如化境了,即使和历史上的名妓相比,虽不能提着菜篮子去菜市场那样挑挑拣拣,至少也懂得“女儿喜,情郎不舍还家里;女儿乐,住了箫管弄弦索”之类的乐趣和必要了。不过在这里她也仅仅是作者顿下去的一处闲笔,目的是把其余那几个人的小曲儿给引出来,而那几只小曲,也确实把每个人的尊容尊貌,尽情尽致地凸现出来。

至于“娼妓”,这不是《红楼梦》说要着重描写的,但那“买”与“卖”的关系,却又无时无刻地还在。我相信作者的“千红一哭”、“万艳同悲”,也一定会包括这些“交际似浮云,欢情如流水”的女子。而时人说起古时的娼妓,究竟还是雾里观花的缘故,总觉得有些“仰之愈高”了。这也难怪,“红袖与青衫,飘零总一般”,凡是有名的娼妓,总是和有名的文人一道,一则佐之以诗兴,一则助之以艳名,如花月掩映,两相益欢。而通常的“公鸡见母鸡”一句话不说就匆匆上床办事的,我想那时候也有,并且还是大多数。因为普通,也就不足为怪了。而《红楼梦》中象薛蟠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懂得“小红低唱我吹箫”那样的情趣,但若是换上一曲“纤夫的爱”,这位虽是把“唐寅”看作“庚黄”的仁兄,也一定会唱得中气十足。

古之卖淫,是吃饭之道,今之卖淫,一样也是吃饭之道。而吃饭之道,有时并不仅仅只是“吃饭”而已,卖来卖去的,也不仅仅只是身体,美貌,年龄,性别而已。而世上的林林种种,只要符合人的需求,能给予人满足,似乎都可以“商品”概之论之。说到这里,马克思在我眼里看来,不光是冷静,又有一种不可及的痴处。他认为娼妓“虽然处在极端屈辱的境遇中”,但“仍保持着人类崇高的心灵,人类的落拓不羁和人性的优美”,而“在非人的境遇中得以合乎人性的成长。”这很像很多人年轻时候那许多个天真的“我以为”。

民国大汉奸梁鸿志临刑前曾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最脏,一是政治,一是女人的X——可是男人都喜欢搞。”此言一出,或许会被当下的程良宇,张二江等人引之为同调。真可谓,“不悔自己无见识,却将丑语怪他人!”其实最脏的东西另有所物,自家堕落下作,与政治与女人又有多少妨碍呢?马克吐温就曾经清醒地认识到这点,他认为人类在一定意义上还不如动物。他说:“在一切生物中,人是最丑恶的。在世间的一切生物中,只有他最凶残——这是一切本能、情欲和恶习中最下流、最卑鄙的品质。人是世界上唯一能够制造痛苦的生物,他并非出于什么目的,而只是意识到他能够制造它而已。在世界上的一切生物中, 只有他才具有卑鄙下流的才智。”政治之所以腐败,是人促其朽腐破败而已;娼妓被视为毒瘤,那也是许多男人的“毒”遗留下来的结果。

大奶二奶们彼此抓的头破血流,并不是一起去休掉那男人,而是都想把那男人和那男人的一切囊为己有,女人们就是这一点贱;大前门的娼妓有时为了三块五毛厮扑起来,若要她们挂上“免战牌”,换个大卖场的收银员当当,她们也一定不会乐意;几小时前刚刚破掉童贞的雏妓,老鸨们也会好心地给她们提出建议,让她们将这“童贞”稍微地养好一点,还可以用来再破;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生意经,娼妓业恐怕也不能例外,刚刚《九尾龟》那层篇累牍的嫖经就知道了。在金钱说一不二的法则下面,彼此心照不宣,这样大家都省事。

说到最后,忽地想起“LIZI”的一首词来:

俺市官爷真伟大,文章电视常夸。真抓实干顶呱呱。红包先上俩,小姐再来仨。

想起衙门求办事,头皮现在还麻。磕头跑腿带磨牙。半年批一纸,真想***!

此诗可谓谑而刻矣!转过来一想,在人类的文明进程中,娼妓业的出现,确实是有些“有她也不行,没有她也不行”的尴尬在里头,这或许是人自身所具有的一种盲疾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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