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关心苦难
在书衣坊第一次听到朱赢椿谈及《不哭》,他说,你不要看,看了要哭的。他做了个很夸张的抹眼泪的手势,惹我发笑,可是语气里全是动情和不忍,后来他告诉我,他看《不哭》初稿的时候就落了泪。
朱老师是个很单纯的人,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从上学开始就一直待在校园里,接着仍然在学校里工作,埋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与社会接触之少,有时会显得特别天真。聚会的时候我们常常故意说些例如演艺圈里的听闻给他,看他从大惊到坚决不肯相信。
他用整个五一长假,趴在校园的树丛里拍摄蚂蚁,制作出《蚁呓》和一部不短的关于小蚂蚁的电影,他兴高采烈地放给我们看,指着这只那只告诉我们,它们当时是怎么为了一块蛋糕奔走相告的,这只小蚂蚁后来又是怎么不幸掉进了下水道里。他对我们身边如此平常的小生物,给予的不止是好奇,而是真正的关心,他俯下身来,用平视的目光看着小蚂蚁的生活,那种尊重真让人感动。
后来他开始做《不哭》,给予书中主人公的,也同样是一种尊重,在朱老师看来,生命原本就该是平等的,就该是被尊重和珍视的。但对于《不哭》,朱老师还有另一层更深的情感,那就是对苦难的关注,和由衷的悲悯。
这种悲悯的情绪可能是天生的。朱老师最喜欢向别人讲述《不哭》的作者申赋渔在成为记者之前的人生经历,每每讲到结束,他总是会说:申赋渔这个人厉害啊,要换了我可不行。言语中透露着一种羡慕,似乎对申老师丰富的人生那么好奇又钦佩。而这时候,一旁的申老师总是笑得很憨。朱老师,还有申老师,一个是没有经历过太多社会磨砺的设计师,一个以记者身份看多了世间百态,可是从他们心底生发出来的,不是天真幻象,不是愤怒圆滑,却恰恰是同一种深厚、浓烈的悲悯心。
申老师从社会新闻记者向人物特稿记者转型,历时三年写成的几十篇新闻特稿,目光无一例外地都投向了社会弱势人群。他们的困苦经历,他们的艰难求生,同时还有他们在困顿中的理想和快乐,申老师将这些一一书写下来,呈现在读者面前。他说,他只希望记录下一些社会的成长片断,不是光鲜的阶梯,不是明亮的窗口,而是那些与稻谷捆扎在一起,在角落里静静生长的那一群。
朱老师在《不哭》的后记中问,是否还有人关心苦难?
我们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关心,与己相关的细枝末节,与己无关的传闻八卦,我们的眼界越宽,我们的心跳越快。我们过着热闹的生活,我们很忙。这个社会,还需要关心苦难吗?
我看《不哭》的校样,有一处几乎是看了三遍,落了三次泪,那并不是一个多煽情的片断。一个拉着二胡走四方的流浪艺人,有一天在街头拉琴,一位女士带着幼小的孩子站在一边认真地听,长长的曲子拉完,女士走上前去对流浪艺人说:"你是一个活得有尊严的男人。"对生命的尊重,此时此刻让人觉得如此温暖。
《不哭》里有苦难,可是每个主人公,也都怀有各自的梦想和希望。我们不需用苦难来对比自己的幸福,也不必用同情来表达对苦难的不安。其实,对苦难的关心,本身就是一种温暖的力量。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2:35:33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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