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脑键盘上敲字已经有些时日,工作效率固然提高,但是对于用手写字却越发不自信起来,不是忘记怎么写,就是写出来感觉很丑。
刚才书写“海子”——电脑自己默认为“孩子”。
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海子与孩子,他们都应该回来了吧!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节选自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1989.1.13
我不知道,北京的一月,是否会春暖花开。
但我知道,当读到“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这句话时,我很心酸、也很难过。当一个纯粹的诗人开始关心粮食和蔬菜的时候,诗的生命或许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学生们兴高采烈的背诵着,教学大纲早已规定了这句话的分量,从崇高到庸俗的转换,是这般温柔和甜蜜。
诗人也许已经意识到了,他所向往的“幸福”,只能存在于“彼岸”。
所以,在诗的最后,当他祝福完所有世俗之人后,这个孩子倔强的说:“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第一次被海子所震撼,不是因为他的诗歌,而是拜读北大刑法学大家陈兴良先生的回忆录。
海子15岁时考入北大法律系。
毕业后,任教于法大。
那时,他的周围,都是些高考恢复后不久,在地方上积压了数十年的翘楚。
那时,法律系还是一个需要政审、根正苗红、神乎其神的专业。
陈兴良先生因为分数不够,第一、第二志愿先后落选,最后不得已,来到了法律系。
按照陈兴良先生的话说,海子年轻地让人有些嫉妒,中国最有诗意的人,却在学习最无诗意的法律。老先生还对周围人补充了一句:他这么小就来北大,不是他的幸运,而是我们这些人的不幸。
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儿。
因为海子的幸运,不是这些著作等身、享誉京师、功成名就、官商通吃的“法学家”所能理解的。
海子关心的,不是头脑、而是心灵,不是关乎社会、而是关乎存在。
上帝,生活,真理——这些只是同一事实的不同名字。
海子的诗,成为了“我魂之魂”。
海子在生命的末尾,留下了这样的诗句,宣告了他的归来。
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这一个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你这么长久的沉睡究竟为了什么?
——节选自《春天,十个海子》1989/3/14
凌晨3点-4点
1989年3月26日,海子卒于山海关。据说,他的包里放了一本《圣经》。
“由理性走向信仰,由自明走向启示,由雅典迈向耶路撒冷的是一条布满荆棘和现象环生的道路,其中有眼泪、诅咒、悲哀,更有苦役和绝望的深渊。……在艰难曲折的探索中,只有那些始终坚持信仰的人,才有可能摆脱一切束缚,采摘到生命之果……”
伯尔曼教授说:“法律必须被信仰,否则形同虚设”。斯人已去,林来梵先生在南方周末上撰文《从法律通往上帝的怀抱》。
很切题。
因为那个时候,我才理解了“信仰”二字的成色和分量。
2008年4月6日星期日 窗外,春暖花开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2:21:23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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