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菲娜》影评观后感
如果出身的那天起,有许多事就是天生注定好了,或是贫穷、庸俗、低贱。一切看似是无法改变的,那还会拥有希望吗?这本来就是很难回答这个问题的。
——题记
电影的基调平淡而柔美。影片的开篇,她用那虽然肥胖而粗糙的手轻轻划开黑暗中泛着亮光的河流。画面一转,教堂的歌声清冽而柔美。桑里斯这个宁静而单纯的乡村一角展现在人们面前。缓和的音乐肆意徜徉,背景画卷般的舒展令人愉悦而舒畅。原野上的微风吹过,面对这苍穹,即使再高大的树木都显得分外的渺小。她一个站在这片天地中。她穿着同样的破旧衣服,提着一个笨重的菜篮子,炯炯有神的双目仿佛能燃烧火焰。
这就是主人公萨贺芬。一个贫穷的、臃肿的中年女性。生活在肮脏狭小的环境中,工作是清扫工。弯腰替人收拾脏污,端茶送水,做饭洗衣是每日的常态,之后再蹒跚着回家。生活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对她也一样。每天都是繁重的工作。
仿佛她一辈子也无法触及高雅的艺术——绘画。但是,微小的希望的种子却在她那卑微的心中滋长。小心翼翼地从清洗的猪肉中获得红色的颜料,又颤颤巍巍地从教堂的灯油中获得绘画的素材,荷塘边的烂泥或是盛开的野花,全部成为了她绘画的部分。成为了天使指引她的灵魂的部分。但是,她却在生命中好不容易的喘息机会中, 走入自然,对树成语。触及生命在河流中流淌。眼里闪现着天空苍蓝色的印记。仅有的休息时间,只有在拿起画笔时,在做她喜欢的绘画时,内心一阵的欢愉,唱起了那圣洁而悠远的歌声,感恩上帝所赐予的幸福时光。这时的夜与昼忽然便能交织而行,而她浑然不觉,这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的游走。
直到威廉先生发现了她,手中本身就握有金子的她。她还是习惯性地低着头一边擦地一边说道,圣女大德兰曾经说过,执着于自己的作品,在锅子里也能找到上帝。长久的低人一等使她产生了惯性一般的对自己的不确定。只是热爱着上帝热爱着绘画。但是,当威廉第一次热切地看着她,确定地告诉她,她的作品比别人的都要好。她漫长时光的等待与琢磨,仿佛找到了维系信仰与追求的光亮。如果说之前的努力绘画,是因为对上帝的虔诚热爱和天使的指引。因为她能够感受到花鸟虫树的悲哀,她能够赤着脚在原野上行走。那么这一次,是她那小小的倔强坚持与威廉的鼓舞带来的爆发。她能坚定地相信着那个下午,风中带着野花的香味,他搬来一把她未曾坐过的精巧的椅子,让她坐下,漂亮的黑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你是一个画家,你有这样的天赋。
渺小但是不卑微,因为渴求着美,对美的追求,使萨贺芬对生命充满着赤诚的热情。绘画需要这样的一颗心灵。“有一天您会不会用漂亮的笔迹写一封真正的信给我?而且是通过邮局寄给我?”萨贺芬向威廉提出了有些青涩的要求。
只有多愁善感的内心才能察觉自然的美好;只有单纯倔强的灵魂才能够创作出纯粹的作品。所以威廉一旦因为战争的缘故不得不离开时,萨贺芬愤怒了,她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伍德并不是真正的相信并帮助她,而是玩弄她的情感。“我不喜欢不确定的等待。”“您自认比我优越,因为我洗您的床单和脏桌布。洗您的衬衣和脏内裤。因为我洗的地板,您可以穿漂亮的皮鞋踩过。”燃烧起来生命的怒火和她对绘画一样的痴迷如出一辙。
紧接着,一战爆发了。艺术与战争。在某些方面带着注定的相似。艺术和战争的生命皆是需要热忱的情感与突兀的爆发。因此,即使战争的炮声震耳欲聋,她却能够置身事外,没日没夜地作画,画画最终变成了她的血液,变成了她骨骼,变成了她的生命。一切都在炮火中消亡。只有画画成为了她表达自己存在的时间的唯一方式。她的技术不断地熟练起来,最终能画出两米长的油画,上面密密麻麻地花束或是麦穗像是流动的河流一样肆意地摇摆挥舞。
从未接受正规绘画训练的萨贺芬,灵感就是她最熟悉的自然风光,植物昆虫,水果花朵,这些都是她最常表现的题材。她最鲜明的风格,是把植物结合羽毛等组成重复的装饰性图案,偶尔疯狂地点缀睫毛和着火的丛林,强烈的反差远看就像一团着了火的树林。而电影中有一副她的画作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蓝黑色的底色上绘上了金色的菊花张洋的舞动着,红色的花心深深浅浅地雕刻。我仿佛看到了一幅在呼吸的作品,那些疯狂四溢的花瓣,象征着身处逆境的她依然对艺术的执着与坚守。这是不是就真意味着画画的人会用不同的方式去爱。
小人生的大喜来自于一战的终结。花大钱置办家具。买来华丽的婚纱。计划买下一栋美丽的红房子。期待着在巴黎办展览。和她前半生的悲剧式的命运掉了个头。不过这都是人之常情,缺乏社会阅历并且默默无闻大半生的小人物应该有这样朴素疯狂的追求。
可是时代的不幸,总是会带来令人扼腕的结局。经济危机的影响,一切幸福的人生开端化为了泡影。她的小人生经不起如此折腾,她终于累倒了。天才与精神病患者终于还是走在了一起。
迎来的是法式电影典型的结局。抑郁与低调。法式人生的终结。洒脱与忧伤。
画画的人总是会天真地信仰爱与终结。我们无法判断这是不是一个好选择。
但是我们可以肯定的是,穿着婚纱的她最终还是没有等来她所爱的神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