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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浪漫主义者》的经典语录

  • 01. 诗歌从其本义和原初来说,是一种听觉艺术。文字的诞生和演进,使诗人背叛了诗歌的本质(文字起初与诗歌无关,最早的文字是作记账和记事用的)。诗歌出现了由听觉艺术向视觉艺术的转折:从这一天起,便意味着它开始远离人民。这种情况,到了现代主义诗歌尤甚。 —— 苇岸《最后的浪漫主义者》
  • 02. 捕鸟人天不亮就动身,鸟群天亮开始飞翔。捕鸟人来到一片果园,他支起三张大网,呈三角状。一棵果树被围在里面。捕鸟人将带来的鸟笼,挂在这棵树上,然后隐在一旁。捕鸟人称笼鸟为“繇子”,它们的作用是呼喊。繇子在笼里不懈地转动,每当鸟群从空中飞过,它们便急切地扑翅呼应。它们凄怆的悲鸣,使飞翔的鸟群回转。一些鸟撞到网上,一些鸟落在网外的树上,稍后依然扑向鸟笼。鸟像木叶一般,坠满网片。丰子恺先生把诱引羊群走向屠场的老羊,称做“羊奸”。我不称这些繇子为“鸟奸”,人类制造的任何词语,都仅在它自己身上适用。 —— 苇岸《最后的浪漫主义者》
  • 03. 8点前还有阳光,它的阴不是从某个方向开始,而是整面天空渐渐烟雾浓云起来,阳光是渐渐淡化、消失的,可以仰视太阳,但它不是圆形,而是一团棉絮状。麦田成型(定型)了,立体,挺拔,颜色尚未转变,麦芒上挂着柳(杨)白絮,麦粒成型,白色的,还无质感。春天的新鲜、活泼已消失,平静的,稳重的夏天正在衍进,泡桐还有花,一切叶子已舒展开来。全部的绿色。听到远处的布谷鸟声,灰喜鹊与喜鹊。 —— 苇岸《最后的浪漫主义者》
  • 04. 平常,我们有“北上”和“南下”的说法。向北行走,背离光明,称作向上。向南行走,接近光明,称作向下。不知这种上下之分依据什么而定(纬度或地势?),在大地上旅行时,我们的确有这种内心感觉。像世间称作官为上,还民为下一样。 —— 苇岸《最后的浪漫主义者》
  • 05. 麦子已经抽穗了,麦芒耸立着,剑拔弩张的样子,但剥开,尚未形成麦粒,空的。听到了远处“四声杜鹃”的声音。树木的叶子也充分舒展开来。绿色也有浅绿,新绿向深绿和墨绿过渡。洋槐花已开放约十天,似盛期已过,叶子已遮掩了花。农民正在麦田拔一种类似野花的草,水也刚浇过。依然是喜鹊。飞过两只乌鸦。 —— 苇岸《最后的浪漫主义者》
  • 06. 已经一个月了,那窝蜂依然伏在那里,气温渐渐降低,它们似乎已预感到什么,紧紧地挤在一起,等待最后一刻的降临。只有太阳升高,阳光变暖的时候,它们才偶尔飞起。它们的巢早已失去,它们为什么不在失去巢的那一天飞走呢?每天我看见它们,心情都很沉重。在它们身上,我看到了某种大于生命的东西。那个一把火烧掉蜂巢的人,你为什么要捣毁一个无辜的家呢?显然你只是想借此显示些什么,因为你是男人。 —— 苇岸《最后的浪漫主义者》
  • 07. 我想未来也许只有清明还能使已完全弃绝于自然而进入“数字化生存”的人们,想起古老(永恒)的二十四节气。与立春和立秋类同,清明也是一个敏感的,凸显的显性节气,且富于神秘、诡异气氛。也许因其已经演变为节日,故清明的天况往往出人意想地与它的词义相反,而同这一节气的特定人文蕴涵紧密关联。在我的经验里,清明多洌风,冥晦或阴雨;彷佛清明天然就是“鬼节”,天然就是阳间与阴界衔接、生者与亡灵呼应的日子。 —— 苇岸《最后的浪漫主义者》
  • 08. 太阳的道路是弯曲的。我注意几次了。在立夏前后,朝阳能够照到北房的后墙,夕阳也能够照到北房的后墙。其他时间,北房拖着变深的影子。 —— 苇岸《最后的浪漫主义者》
  • 09. 立春一到,便有冬天消逝、春天降临的迹象和感觉。此时整整过了一冬的北风,到达天涯后已经返回,它们告诉站在大路旁观看的我:春天已被它们领来。看着旷野,我有一种庄稼满地的幻觉。天空已经变蓝,踩在松动的土地上,我感到肢体在伸张,血液在涌动。我想大声喊叫或疾速奔跑,想拿起锄头拼命劳动一场。我常常产生这个愿望:一周中,在土地上至少劳动一天。爱默生认为,每一个人都应当与这世界上的劳作保持着基本关系。劳动是上帝的教育,它使我们自己与泥土和大自然发生基本的联系。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一部分人,一生从未踏上土地。 —— 苇岸《最后的浪漫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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