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的电影人可能想不到,进入21世纪,青少年文学改编会占据如此庞大的电影市场份额,且有逐年看涨之势。有《暮色》、《饥饿游戏》这样赚到喜笑颜开的大赢家,有《纳尼亚传奇》、《波西?杰克逊》这样发挥稳定一续再续的,有《温暖的尸体》、《关键第四号》这样差强人意的一部鲜,也有《黄金罗盘》、《宿主》这样野心甚高的大悲剧。这其中真正票房得意又口碑冲天的,唯一套《哈利?波特》。《圣杯神器》的原著在一众畅销小说里并不出挑,但从电影的世界观设定看,它颇有野心——并不理会那些俊男靓女与搞怪噱头齐飞的同僚,直接向宗主级别的《哈利?波特》做了看齐,只不过经过一番巧妙的变体。
《哈利?波特》是听觉系,正反派的法力来自背诵和饶舌,念出繁复的咒语是克敌的绝招,《圣杯》则是视觉系,猎手与魔王的伟力诉诸于临摹和绘画,形形***的符咒图形构成了法力的源泉。无论正邪人魔,肉身其实脆弱无比,一扇木门就能挡住杀手,张牙舞爪的怪物被煤气爆炸轰死、被喷火器烧死、被利刃砍成渣渣,决战处父子俩比拼刀剑,一招一式结结实实的打,连轻功和内力都没有——也是哈利波特世界观之一脉相承。想想法力高超的哈利和伏地魔对决,摔的那叫一个灰头土脸,想想弃了魔杖的巫师会被虐的多惨,《圣杯》的帅哥美女好歹拳脚兵器上有一番修为,护颜功夫也更出色,恶战之后只是嘴角带血,俏脸依旧呢。
两片的世界观最重叠之处,则是在现实的世界底下,隐藏一个截然不同的魔域。伦敦换成了纽约,九又四分之三车站换成了荒败的教堂,穿过表象,背后一样别有洞天。暗影猎手可以自由控制对人类不可见,比霍格沃茨的巫师巫婆们更容易大隐隐于市,也更适合搞恶作剧。昔日不乏哈利?波特的粉丝去伦敦车站寻踪,如今亦有不少《圣杯》读者与观众在纽约城玩起搜索游戏,满足将信将疑的好奇心。粉丝集群行动,等同于自发的病毒营销,《圣杯》将来推出续集,大可在此做文章,以寻宝猎奇做噱头,营销上以小搏大。
其实许多国际大城市都有各自的都市传说,华语片也可从容挑选(拜托不要再是上海)实践,一旦化作银幕真实,便是比《唐山大地震》更具吸引力的城市活广告,增加知名度和旅游收入不在话下。《龙虎门》曾经玩过这种架空,大厦手机棒球的世界里,门派分明武功玄奇,可惜全然虚构,如果点明都市名称,又将反派魔殿隐匿在某个著名的地标里,就平添意趣了,扯远了。
美国的科幻魔幻青春片和中国的武侠片一样,一旦牵扯到上一代恩怨,必会冒出些始料未及的亲缘关系来。《圣杯神器》后半截果不其然,“我是你的父亲”、有情人终成兄妹等噼里啪啦蹦出来,与当年《星球大战》如出一辙。但制片方一点也不担心,以95后为主力的观众群,没几个会去补习出生前十几年上映的老片。而且别忘了,《星战》当年走的,也是令青少年如痴如醉的偶像路线,所以换个角度,看作致敬亦无不可。这便是好莱坞的高明之处,不断使用重复而有效的套路,俘获一代又一代的年轻观众,直至成为几十年的忠实拥趸。即使他们日后年岁渐长,不再欣赏迎合青春期的那几板斧,总有新的年轻人在前赴后继,为票房添砖加瓦,这便是青少年电影持续走俏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