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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谋《归来》影评:用爱与亲情医治苦难

张艺谋的新片《归来》讲得是中国数十年的政治动荡给一个家庭带来的苦难,以及他们如何(在某种程度上)去克服困难的故事,影片由他的传奇女星巩俐担任主演。据中国新闻媒体报道,影片令史蒂文·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落泪。因《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获得奥斯卡奖的李安也在接受中国电视采访时说,影片让他“很感动”。

该片于5月16日在中国大陆上映,并将在6月12日和12月分别与香港和美国的观众见面。影片制片人、乐视影业首席执行官张昭说,这部情感强烈、细节丰富,充满政治动荡与历史沉思的电影,原本打算取名为《团聚》。(影片还会在一些母亲节活动中进行公映前的展映。)

张昭在一次采访中说,那正是导演张艺谋试图用影片去讲述的。“这其实是一个爱情故事。那是最强大的东西了。”尽管结尾——小心剧透!——展示了个人忠诚的胜利,并显露出对命运打击的接受,但他说,“这不是一个政治隐喻。”这绝对不是在说,要中国人被动地接受自己的命运,而是提出一种生存策略——爱。“我们要怎样才能克服历史的苦难?”张昭问道。“我们需要在一起。”

张昭说:“没人能摆脱从自身经历、父母和祖父母那继承来的东西。那么你该如何对待历史?你、整个国家、全体人民如何在历史中幸存?”答案是“亲情”。

有了亲情,“不论在什么样的物质贫困、政治灾难和自然灾害中,你都能挺过来,你能战胜一切。这是导演想表达的”。

在这部根据严歌苓小说《陆犯焉识》改编的电影中,有许多需要去战胜的东西。

故事开始于文化大革命期间,陈道明饰演的男主角陆焉识是个被判入狱的“右派”。他在狱中共度过了20年。最终回家时,他的妻子、巩俐饰演的冯婉喻在丈夫、女人和她自己的多重悲剧重压下崩溃了,处于创伤性健忘的状态。而她的丈夫对她不离不弃。

在北京的一场点映中,许多观众在电影结束后久久没有起身,擦拭着发红的眼睛,特别是年长者。影片非常细腻地处理了变老的过程,这正是其特别突出的一个亮点———在人口快速老龄化的中国,衰老是一大挑战。

张昭说,对巩俐而言,扮演在记忆和健忘之间徘徊的冯婉喻这个角色“是无比艰难的一件事”。

他说:“这与她自己的经历有关。”多年来一直以美貌与才能兼备而著称的巩俐,此次扮演的是一名老年女性。

巩俐出生于中国,后来曾出国定居,之后又回国。张昭在谈及这位48岁的女演员时说:“她自己也处于那个年纪,因此她对什么是爱、什么是生活有很多体验。”

张昭说:“巩俐对我说,艺谋的电影越来越有深度,因此对她来说,作为一名演员也越来越难演好。她说过,如果她能胜任这个角色,她就能自称为一名好演员了。”

影片的制片人们希望电影能特别打动年轻人,因为他们认为年轻人不能真正理解父母一代所经历的苦难。这部电影令人痛苦却又准确地表明,在人的一生中,心灵的创伤永远不会消失,只能通过爱的忠诚去设法抚平。

但张昭说,电影还呈现了另外一层含义———导演和他长期以来的搭档的“团聚”。两人曾坠入爱河,双方的深度合作始于1987年根据莫言小说改编拍摄的电影《红高粱》,这部电影让两人在国际上一举成名。莫言则在2012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张昭说:“《归来》在相当程度上是关于巩俐和张艺谋的,他们作为演员和导演再次携手。在中国电影界,他们是非常传奇的一对搭档。”张昭说,两人在2006年合作拍摄了《满城尽带黄金甲》,但那是一部“商业电影”。

《归来》探究的是历史和社会本身。

“在这样一个发展中国家,中国人当然会不停地要抗击各种灾难———自然灾害、人为灾难,什么都有,”张昭说,“但是我们中国人从未停止过抗争。”

“与20年前、30年前或40年前相比,我们的物质生活有很大程度的提高,但电影试图表明的是,不论发生什么灾难,物质贫困、政治灾难还是自然灾害,”亲情对于生存都至关重要。

“一切都是能挺过来的,这是导演想说的东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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