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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记》的经典语录

  • 01. 植物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无条件的,不宜期望任何同情和无偿的仁慈援助,它根本不会枉费时间徒劳地祈求蜜蜂、鸟类和人的恩惠。植物或者比我们更懂得,这个世界上一切和死亡抗争的生命都是为了自己的种属而生存的,决不会为另一种属的开花结果、生儿育女的事业无私效劳;但是植物只能一动不动的命运,注定它得依靠与它者的合作才能完成传播大业。 —— 安歌《植物记》
  • 02. 在深冬枯黄的落叶、牛蒡和熏黄的大片蒿类植物中,溪影流散里处处开着红蓼,它鲜红的枝叶剔透如汉乐府里的“不惜红罗裂,何论轻贱躯”。然而有秋日溪水潺然,便只是枯叶,也没有轻贱,而且蓼枝上分明还有红蓼花开。透着红蓼花红红的小花粒望秋日田野,各色的黄已然层次分明,翻卷在列维坦的油画里。王维曾咏西施“君宠益娇态,君怜无是非”,也是这山河大地,秋日朗照与溪头红蓼的写照,是以红蓼傍树听溪低垂的微红,粒粒都是山河曙色初动。 —— 安歌《植物记》
  • 03. 有一个微胖的维吾尔老妇人独自坐在院落外的条凳上,衣裙清白亮人。女友指给我看她鬓角的玫瑰,那朵玫瑰斜斜地插在她慈眉善目的鬓角旁,插在她的印花头巾外,在溪水、树阴和蓝白院墙的黄昏浮雕一样的开出来,又娴静又热烈。 —— 安歌《植物记》
  • 04. 南疆喀什巴扎,是从一口现榨的石榴汁中突现的。当石榴汁鲜红的颜色和甜酸清丽的滋味浸过我的唇齿、舌尖、咽喉,到达无边黑暗的肺腑,再抬眼,阳光已重新布置了街道:左边是卖高粱扫把的妇人头巾的深褐,她面前扫把上高粱微微的红晕;右边是卖乌斯蔓草的红衣少女和她街头青春的迷惘;身后是榨石榴汁的维吾尔汉子,他用力时手臂上肌肉隆起,转头看他时,他眼里有笑意相对,那街头传达莫名笑意的眼睛还留有石榴花的颜色…… —— 安歌《植物记》
  • 05. 从知道花朵是植物的性器官开始,植物世界的奇思妙想总是让我不断震惊,但说实话,这并没有妨碍我继续拿着植物的性器官去看望朋友,有时候我也会把它买回家,看它盛开的样子,感觉心情不错――毕竟我又没拿一条牛鞭去看人,虽然它们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可我凭什么老管什么本质呢?也许科学家们不这么想。科学家总是与众不同――他们大概从不开花? —— 安歌《植物记》
  • 06. “结婚还是独身”并不单是人类的问题,植物们对此大约也是各执一词。区别就在于,植物们并不为此争论――植物都是行动派,它们不像人类那样需要夸夸其谈、喋喋不休的“云彩”。对人类来说,这“云彩”几乎像呼吸一样不可缺少;而植物们能看懂天空上星星聚集的谜语,并对每一股风、每一只飞来的昆虫心领神会。或者正因为如此,蒲公英降落伞般的种子才会“称心得像一个外出旅游的神”――蒲公英有极强盛的生命力,只单独一种,就可以成功反驳 “植物单性生殖势必脆弱”的论调。 —— 安歌《植物记》
  • 07. 窥见植物的繁殖逻辑,也许人类也雌雄同体过,备用方案――可自体繁殖,但这是最差的情况,在物种多样的环境中,还是倾向于杂交繁衍多样性的物种,生存的机会会大。梅特林克描述的故事似乎是个母系氏族,在某个特定的时刻,王后以难以察觉的优雅亲吻了情人,采用了应急方案。其实不是“王后”的傲慢已被时光瓦解,而是“无限的援军永不抵达”。 —— 安歌《植物记》
  • 08. 后来和南方的朋友说到葵花籽,说北方人的门牙往往有一小缺口,就是小时常吃葵花籽的结果。他认为难看,我却不觉得,也并不完全是对完美无缺的东西有疑虑,而是被葵花籽的香和家常的幸福安慰过――有缺憾的忆念总比没有忆念要好。 —— 安歌《植物记》
  • 09. 这水果也是奇怪,比如说苹果梨子西瓜,明明是长在地面上的,甚至在高高的树上,却不知从哪儿抓来一肚子的水,成就一腔的甜蜜窃喜;最不可理解的要数椰子,把自己举得那么高,也没见它餐风饮露,却也不知从哪儿窃来那么一大汪水,一肚子的清冽甜美;而莲藕、菱角、荸荠们明明长在水畔,甚至就掩埋在水里头,却长得如此不着水迹,实在到有些憨实,但这憨实得了水的阴润,所以也不笨,好似村寨人家的雨后晴天。 —— 安歌《植物记》
  • 10. 烟草、尼古丁以及疾病的事情留给科学家去研究吧,对我而言,“烟草”总不如“莫合烟”来得熟稔,这就好比“衣服”和“服装”是不同的:衣服是人的,甚至有可能是我的;服装属于衣架或者T型台。“莫合烟”这个词和卷烟的动作总会为我翻开熟悉的场景,比如早晨的汉人街街头,比如维吾尔族老人高高举起的烟纸上烟丝聚集的阳光。 —— 安歌《植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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